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让X三笠】追光者 03

03

这一夜让辗转反侧。

久远的回忆在深夜里开始变得清晰,一缕一缕地飘入脑海里。他一时看见那个刚刚开始拔高的自己,躲在图书馆的架子后面隔着书本的缝隙偷偷地看认真读书的三笠,一时又看见组队去参加科学竞赛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在开往华盛顿的火车上,换了位置坐在三笠的身边,三笠带着耳机打瞌睡,他装模作样地翻着书本,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她无比光滑的侧脸。

他又看见了那个每个一三五的傍晚都悄悄站在学校小教堂的侧门外,听合唱团排练的自己。这一幕长得有点过分了,就像是满足了他当年的祈愿一般。他曾希望合唱团的排练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他可以多听听她的歌声,然后就可以鼓足勇气,在团员们结束排练的时候,在侧门等着一定会从这里出来的三笠,给她递上一瓶水,说一声“你唱得真好听,辛苦了”。

让踏进法医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八点过十五分了——他甚至比汉娜还晚了五分钟。

韩吉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办公室里,让暗暗松了一口气,查看了邮件,确定了韩吉并没有留什么特别的吩咐,才开始打开今天的工作列表。

汉娜显然很惊异于让这个人也会迟到:“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大的黑眼圈,昨晚的案件又出到很晚?”

“昨晚能有什么案件,我不小心喝咖啡喝多了有点失眠。”让接过汉娜递过来的文件,今天没有司法鉴定,检验室返回了一些血样和证物的检验结果,各区的巡警没有新的上报案件,昨晚应该是个平安的夜晚。

“昨晚没有案件吗?”汉娜显然有点诧异,“我刚才去买咖啡的时候可是听楼下的警察讨论,利威尔警探昨晚半夜杀回警察局,带着佐耶博士出现场了,他们好像在电梯里吵架来着,我以为博士肯定拖你去了。”

让一个激灵,急忙打开手机,但是手机里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又转去韩吉的办公室里面找了找,韩吉也没有留纸条说干什么去了。

让于是按部就班地整理了各类档案和证物,以及归类最近的报告,把它们都整理进数据库里。过了一个多小时,汉娜就接到了电话,运尸车已经到楼下了。

这一次的案件性质严重得多,死的是一个加拿大男性,也死在五十八区,但是他却不是五十八区的人。

“伊万·拉沃斯,男性,二十八岁,非常成功的芭蕾舞演员——”让一边记录信息,一边指挥利威尔正确地把尸体放上解剖台,韩吉去拿她自己的工具箱了,“今天凌晨四点被发现死于五十八区第十八街道的十字路口——怎么是个俄罗斯人的名字,他是移民?”

“芭蕾舞确实曾经是苏联人的天下——他父母是移民,他是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那附近是一条酒吧街。”利威尔补充道,“你们要做一个酒精检测。”

韩吉“欻拉”一声戴上了手套,“这件事情比较紧急,大使馆已经出面了,我们要尽快有个结果。让子,你先筛一边现场带回来的证物取样,送到检验室,排一号,马上做。”

这位舞蹈演员先生是来纽约演出的,计划连演五场,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场,没想到突然横尸街头——还是横尸在纽约赫赫有名的混乱地区,五十八区第十八街可以说是混乱地区的混乱中心,往北是一条酒吧街,在酒吧街鱼刺一般四通八达的巷子里,又隐藏着许多的地下场所。一个年轻且事业有成的男人为什么会流连这种地方呢?很显然大家都会推理出一个难堪的答案。

内线电话果然打上来找利威尔了,有不少记者来了警局,已经在楼下围住了,想要采访相关情况。利威尔本想全程看解剖,无奈组里的人一直催,只能先下去应对了。

汉娜听说是个很帅气的舞蹈演员死了,好奇地过来围观,没想到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她当然不是什么高雅艺术的粉丝,她告诉韩吉,对方在社交网络上很火。

“是个gay,他男朋友也好帅哦,两人经常一起发健身和旅游的vlog。我天天看呢。不过他好像和他男朋友吵架了。”

拿着肋骨剪的让手一抖,差点剪歪:“……我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趣味。”

“让哥,我只比你小四岁,而且谁不喜欢美丽的人呢?二十三岁的女孩子不喜欢美丽的男孩子或者美丽的女孩子的话,这样的生活也太无趣了。”

“没有外伤,器官没有明显病变,”韩吉说道,“看一下脚上是不是有针孔。”

“有。双脚膝盖内侧以及脚后跟都有。”让将针孔的位置标记了出来,“应该是自己注射封闭针留下的。”

“还能自己打针么?”汉娜有些好奇,“他这样的人,会有私人医生吧。”

“一般情况下,医生只会为病人做必要的治疗,医生管救命,不管你的职业生涯。”让解释道,“但是像这样的特殊职业的人,比如舞蹈演员和某些职业运动员,往往就会过量注射这些针剂,甚至会对这些产生过度的心理依赖,尽管医生不建议,他们也会自己注射更多。他身体上的针孔分布得太过密集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馈赠都是有代价的。”韩吉说道,“针剂短时间内有效,但是会更早地断送职业生涯——有的人职业生涯虽然短暂,但是能够站上最高峰,所以他们觉得这个代价值得,这就看个人的选择了。”

汉娜询问自己要不要把她知道的消息告诉重案组的警察们,让说这个倒是不必,警察们肯定会排查他的这些社交账号,况且这个人身份又特殊,估计早就被查个底朝天了。

死因初步鉴定是窒息,准确点来说,他是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的。韩吉在他的食道里和气管里提取了呕吐物,让也将胃部打开了,取了胃容物去鉴定。

汉娜在十分钟前就被熏跑了,她是胆子挺大的姑娘,不过也顶不住这些熏人的气味。

下午的时候血液检测报告出来了,酒精含量远超醉酒的标准,结合死亡时间来看,这位体面的先生当时应该已经酒精中毒了,过量饮酒的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跌跌撞撞地离开,然后倒在了地上,最后死神就降临了。

“毒理和病理检测没有这么快,”让对来拿报告的利威尔说道,“这份法医鉴定足够你们应付大使馆了,不过……”

利威尔挑了挑眉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让叹了一声:“他还是个艾滋病患者,但是根据检测,他应该一直在坚持治疗……警探,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意外。”

同性恋,艾滋病患者,有稳定的恋人,但是死前又流连灯红酒绿的特殊地区——怎么看都觉得他的死亡有蹊跷。

法医有法医的工作,警察有警察的工作。但是利威尔是一个很喜欢拖着法医反复出现场的警察。让在傍晚的时候又当了利威尔的司机,一路往案发的地点开去。

然而他逐渐沉默了。

这个路口他很熟悉,昨天晚上他才来过,站在路口的中央往北边看,还能看见三笠家的屋顶——她的房子有个小阁楼,所以比一般的二层独栋略高了一点。

“第一发现人又是个熟人哦,”利威尔抱着手臂,“那个社工姑娘——你和我说实话,你昨天是不是找过她?”

“在这里能看见她家,但是隔着一家住户,”让终究还是指了指三笠家的方向,“汉娜说你们是凌晨四点接到的报警电话——凌晨四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现他?”

“好问题,我们也是这样问的。”利威尔注视着拉起了警戒线的那个角落,“她的说法是,红灯区里有个带孩子的妓女是社区帮助的对象,她是半夜接到了那个孩子的电话,于是她带着狗出门,是狗一直把她往这个方向拖,然后她就发现了。”

“你们去证实过了?”

“那个孩子五岁,不会发短信,只会打电话,但是社工小姐是个不能说话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交流的。”利威尔说道,“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断定,对方是需要她凌晨四点出门,一个人去找他。”

“你也觉得很多疑点,对么?”利威尔问道。

“基于现有的法医鉴定和证据,没有任何疑点。”让避开了利威尔的目光,“可能在警察看来会有别的解释,但是在目前看来,他就是被自己的呕吐物呛住了,窒息而死,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排除了被人殴打导致倒地呕吐的可能,如果是……其他的可能的话,在毒理检测结果出来之前,这不是法医能做出的推测。”

“你的老朋友,真的只靠做社工挣钱生活吗?”

“你什么意思?”让的表情一下子凌厉了起来,“警探,你不能做这样冒犯的假设。”

“年轻人,你在学校呆太久了。”利威尔冷笑了一声,“这已经是和那位女士有关联的第六起命案了,你仍旧相信她每一次都是碰巧么?”

“有确凿证据立案侦查的才叫做命案,否则,就是意外死亡。”让显得有些烦躁,“所以这两天你是故意找我出现场的是吗?博士知道你的打算么?”

“韩吉很在意你的想法,不过她默许了。”利威尔双手揣进裤兜里,有些懒散地站着,“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个姑娘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你也知道,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立案。”

“所以你还要继续调查下去?”

利威尔不再回答他的问题,甚至也没有像让想象的那样,再去三笠工作的地方找她或者直接去搜查她的家,而是独自开车走了,把让丢在原地。

理智告诉让,他应该打车回家,然后什么都不必管——他是一个法医,他每天都会见到各种各样的死亡的人,和活人打交道不是他的工作——他也没有权力去审判一个人是否有罪。

他在路口一直发愣到天黑,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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