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75

明家boys。

不过没有多少大情节,还算是铺垫的一章。

发晚了,不好意思。因为怕自己的逻辑喂狗……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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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何其沧的小楼里。

梁经纶独自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锁上了门窗,没有开灯,黑暗之中摸索着在桌前带上了耳机,耳机插在一个录音机上。

录音带悉悉索索地发出了声音,有些刺耳。

前半段都无甚营养,是那日李书记和一众中正学社的学生借故把木兰骗去,又不让她离开之时的对话。

那日木兰没有见到何孝钰,便不肯继续留下来。

梁经纶并不知道方家是怎么说动的木兰,仿佛这阵子,木兰丝毫没有了之前的一心要成为进步学生的心思,能躲则躲,不躲就跟着,一言不发的。

梁经纶和他们不同,他尽管借机接近方家,却从未想过要从木兰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价值有限,偏偏又是家里的心肝宝贝,稍有不慎——

便像如今这般无法收场。

梁经纶这几日替何其沧处理事情,没有再去看木兰,然而孝钰日日都去陪着,回来的时候他问,孝钰也摇头,说是木兰并未清醒,还越发得严重了,见不得谢培东之外的人,只要自己的父亲离开一步就大吵大闹。

“连我也认不得了。”孝钰难过得很。

梁经纶没能第一时间去现场,之后得到的,就是李书记一众人无一生还的消息。

直到今日,一个内线递给他这盒录音带。

那日木兰倒在那儿,分了马汉山的心,北平军统的人没有找到这个李书记一早藏好的录音带。

足足一个小时,带子里都是吵吵闹闹的声音。

直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

梁经纶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位“黎太太”的样子。

“你们不能这样啊!她是黎先生的太太啊!”

木兰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黎先生……梁经纶用钢笔点着桌面,那个可不是黎先生。

而后录音带里就是一片混乱。

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我不能带你走了,你记着,你的家人,永远都是为了你好的……”

梁经纶摁停了录音带。

他开了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秘密文件,用裁纸刀开了,抽出了一沓资料。

里面一张照片,盛装的新娘,西装革履的翩翩公子,尽管照片已经老旧泛黄了,仍可见一双璧人的样子——

明家的小少爷,明台,和他的妻子,程锦云。

从梁经纶发现明台乔装出现在方家的那一刻起,他便对明台有所怀疑。然而以他的能力查下去,只能发现明台居然是军统的特工。

军衔比他还高。他尝试和明台联络,明台也回电了,摆明了是军统的身份,然而梁经纶不敢贸然去接头——

事实上,他不用和任何人接头,他有他单线的上级,而且他多年来潜伏在共产党学联组织里,进步教师的身份已经非常明显了——

明台就是这样露出了破绽。

两条不同的线,明台在不知道梁经纶具体级别和联络人的情况下,同意了和他接头。

梁经纶自己,是一枚特殊的棋子,有长远之用,根本不需要和一个军统的特工——身份是军统潜伏进共产党的特工接头。

为了以防万一,梁经纶派了自己的一个下线去和明台接头。下线也安全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明台确实是军统的特工,上海站的人,这几年因为任务辗转,被派来了北平,要顺藤查共产党的军事间谍。明台在得知了对方是经济线的人之后,表示两方没有交集,以后无须会面。不过在遭遇意外的时候需要互相驰援。

一切都符合程序。

怀疑归怀疑,梁经纶没有证据。而且这么长时间来,明台并没有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似乎因为方家的缘故,这个所谓的钢琴老师会开导开导木兰,然而木兰闹得天翻地覆那几日,他也没有起什么作用。

档案袋里是另外一份明台的资料,梁经纶前些日子联系了蒋经国的副官,对方直接给了他军统高层的秘密资料。

明台,居然是当年那个著名的死间计划的死棋。

当年梁经纶仍在重庆,因为蒋经国的关系,对王天风这个著名的疯子也有所耳闻。

是一个,爱国者,抗日者,英雄。

然而王天风确实是殉国了的,最核心的一枚死棋,却活了下来。

梁经纶合上资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明台,是不是共产党,真的那么重要么?

然而她的妻子,却没有丝毫的证据表明她也是党国的人。这一卷录音基本上可以肯定程锦云是共产党了。起码可以证明,大开杀戒的人,是她。

梁经纶将录音收进了抽屉的深处,旁边一个小盒子,装着一个微缩胶卷。



方孟韦是五日之后清醒过来的。浑身脱力,甚至没有力气感觉到伤口的痛楚。

方步亭生生在医院守了五日,再见到儿子睁开的双眼,竟然觉得恍如隔世,老泪纵横。

方孟韦说不出话,摸摸索索地握住了老父的手,想哭,却发现自己连泪水都无力淌下来。

接着就是兵荒马乱地一通身体检查,确实无大碍。方孟韦好歹这些年都是警察,身体的底子好,命留住了,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剩下的,就是静养,等待伤的愈合和身体的恢复。

方步亭这几日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十岁,头发也越发地花白了。北平分行里的事情一概都不管了,统统都由崔中石去打理,崔中石无权过问的,方步亭就放权给他管。

有人急事来找谢培东,谢培东还没有走出木兰的病房门,木兰就歇斯底里地大闹起来,尖利的凄叫声就像地狱里的厉鬼一样。

但凡知道点内情的人都说,这次的变故,都是冲着方家来的,向来耿直,在市民之间口碑不错的方副局长差点被一枪打死,方家的表小姐,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花儿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懂,生生被逼疯了。

这几日来探望的北平高官一拨接着一拨,方步亭不见,众人转道去见谢培东,不过是亲眼目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发了疯。

方步亭一脸颓然,决绝得很,说是不愿再做这些断子绝孙的事情了,要辞职回乡养老。

风声一放出去,北平财政司的司长头发都要比方步亭白了,然而方步亭拒不见客。几日之后,南京方面也发急电,要求北平军统站严查凶手,严惩不贷。

更有甚者,据称扬子公司已经准备派代表来慰问方步亭了。

方步亭呆在方孟韦的病房里,从窗外看去,窗外的那棵树已见萧索之意,一叶落,大约天下皆秋了。

“爸,怎么小弟和大哥都不见人影?”方孟韦已经能够半坐着了,“木兰也不见人,这个小祖宗小没良心的……”

“怕吓着她,骗她去何校长家住着了。”方步亭道。

没有人敢告诉他,木兰疯了。否则他也会发疯的。

“爸您都不用去处理事情么?”方孟韦问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我有什么心思工作?我给他们卖命半辈子,到了了,还要把我儿子填进去?”

方孟韦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爸,我能有什么事?撑死了是个二世祖,仗着父亲和哥哥有本事,没人敢惹我——您不愿意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他倒下的前一秒,看见的就是明诚崩溃绝望的脸。

然而明诚此刻才是真的绝望了。

明日就是定好的,明镜去香港转机赴巴黎的日子,然而明台和锦云,仍旧丝毫没有音讯。

北平和天津一带,明诚翻了个翻天覆地,甚至到两日前走投无路,他连飞机航线都查过,水路也查过,甚至去了乱葬岗和各处的义庄,死人都找了一个遍,这夫妻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你全部的人都去找了?”明楼坐进了沙发里,眼底里闪过一丝仓皇,“有没有其他的可能——万一——被捕了……”

“北平,天津,附近各地的所有的军统站中统站我都想办法去沟通过了,新进抓捕的人里,没有明台。我又倒回去找,之前锦云跳的那条河,确实有人看见她跳进去了,也有人看见她在下游上岸了,往城外走。明台的踪迹没有人看见。”明诚有些慌乱,“大哥,事到如今,根本没办法劝大姐离开。”

室内一片死寂。

“人撤回来。”明楼长出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别找他们了,你把——所有的,南京地下党组织有关的人,以及你发展的联络员,包括外围的组织人员,统统安置好,该转移的转移,该销毁的东西销毁。明日照常送走大姐,你马上返回南京,处理南京那边的事情。”

“你单独在北平?”

“财政司的公事没有办完。”明楼道,“回到南京之后,你去找许春秋一趟。”

“找他?”

“退路。”

“明台怎么办?”明诚想伸手去端茶杯,却有些颤抖,“再把他填进去一次吗?”

“他若是死在外面,是殉给了自己的信仰,他若是被捕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又要亲手再送他上一次死路,这一次,可是逃不掉了。”明楼拍拍明诚的肩膀,眼底里全是悲痛,“他的生父死了……眼看着他也要和他的妻子一起去了死路,无论如何,让大姐带着明安离开。”

“我明白。”明诚低声道。

他转身出去了。

明楼听得外面明诚下楼远去的声音,才完全地放松地陷进了沙发里,闭目稍加休息。

他有事情骗了明诚。

今日南京最新急电,撤除了明诚南京军统站站长副官的职务,明楼保留站长的名义,然而转为顾问。

顾问。

好一个释兵权。

明诚在财政司的秘书处处长的职务照常,这与军统无关,然而事已至此,明诚在军统的身份便尴尬了起来,有军衔,却没有实际的职务。

由明诚掌控的行动小组,按照程序,要转交给别人负责了。明诚自那年进了军统,呆在明楼的身边,做他最趁手的刀枪,苦心经营十余年,手下的势力以及情报网错综复杂,一朝却要交付他人手上。

怎么可能呢。

到了这一步,幸好还不是最糟糕的局面。

明楼通过自己的线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南京方面有心以当年戴笠组织起来的走私线路为切入口,彻查所谓的军中腐败。一条线扯下来,目前应该是准备查到明诚的头上了。

另一枚定时炸弹却不知道何时出现,资料的泄密到底到了何种程度,夜莺和青瓷的确切档案是否还安全,有没有确切的痕迹被人掌握了。上海地下党的全军覆没,到底泄露了多少的秘密。

南京地下党重要的人,明楼他自己,明诚,朱徽茵,都在北平。外围的组织人员已经开始转移了,资料也开始转移或者销毁。

但愿来得及。

明楼拨通了许春秋的专线电话。



明诚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装扮,漏夜出了北平城,目标是城外的一个小村庄。

一座瓦房前,木门口旁立着一个人。

明台。

两人对视一眼,进了屋子。

锦云点亮了一盏油灯。

“大哥信了?”幽暗的灯光里,明台的脸上晃着灯影。

“信与不信,他也没有空去查了——”明诚苦笑,“说到底,我就是觉得,他肯定信我,起码在你的事情上,我不会撒谎。”

他是前日夜间找到的明台和锦云。两人一路逃开了不明来路的人的跟踪和追捕,总算找到机会返回了北平城中,却被明诚拦住了。

明诚带来的是明台生父,锦云表姐和亲兄长的死讯。

万千悲痛涌上心头,明台却发现自己为父亲哭一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磋磨了这些年,竟然也变得铁石心肠,可惜石头的内里,却是惨痛而热烈的岩浆。

锦云却是悲伤得几乎昏过去了。苏医生是她的表姐,她的大哥,也是地下党的人员。锦云是家里的庶出女儿,母亲早年就没有了,父亲待自己不过尔尔,不愁吃穿,也是个大小姐,唯有自己的大哥,年长自己十余岁,如兄如父,二十余年的情感,一朝得到的却是阴阳相隔的死讯。

明诚替他们安排了这里落脚。

对上明诚,明台没有办法演,也没有办法撒谎,“哥,我确实不知道大哥具体的打算,他只和我说过,这一次不比以前,他不是设局的人,天罗地网地盖下来,捉的是他的痛处,要的是他在意的人的命。”

“我又骗了大哥。”明诚看着摇晃的一豆灯火。

明台答应明诚一起隐瞒明楼,何尝不愧疚。“明日,大姐一定要安全离开。”

“大姐肯走吗?”锦云却担心,却见两兄弟看向了自己,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打算,“我不走。”

“你不走,大姐不信。”明台摇头。

“这两日大哥不敢去见大姐,我会和大姐说,我们三兄弟确实是暂时走不开,要她带着明安和你先走,你在,明台自然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明诚说道,“锦云,这一次,就当是帮帮我和明台。”

锦云却拉着明台的手,“明台,你当初说,我是你暗夜里的光明——你要抛下我么?我不走的,我要做你的白娘娘,移山倒海。死,也死在一处。”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明台狠心道,“我和阿诚哥有别的计划。大哥原本想狠心地填自己进去,把我们摘干净,把阿诚哥还给方家去——大哥若是出事了,大姐怎么办?”

锦云泪流满面。

“明安那么小,不能没有母亲。”明诚缓缓地道,“我,明台,还有你,都是从小就没有了母亲,你要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心狠么?”

“明台!”锦云双手抓着明台的手臂。

“相信我一次好吗?你好好的,我就无论如何,都杀出一条血路去,去找你,好不好?”

明诚看着两人这般诀别,心中大恸,常人夫妻面对生离尚且如此,他百般艰难,不顾一切地爱上了自己想要爱的人,得偿所愿,却一次次地看着他狠心地死别。

“锦云,”明台摸着锦云的发髻,“不是我们心狠。这些年,大哥为了我们,做得够多了。我父亲虽然死了,我好歹还找回了父亲,阿诚哥也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可是你想想,这个世界上,大哥和大姐,都是彼此唯一的血缘亲人了。”

“这些年,”明诚喑哑着声音,“大哥和大姐待我们如父如母,我和明台虽然从小不知道亲人在哪里,在明家里得到的,不比血亲差。大哥和大姐,才是真正的,没有父母亲人的人啊。”

“我有你,有明安,再不济,我爸爸和妈妈都在底下呢……”明台看着泪水决堤的锦云,坦然地笑了,“别哭,我也不是真的就死了,你先别急着哭啊。”

人啊,总是自己赴死太过容易,看着相爱的人死去,太难。

————————TBC————————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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