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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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蔺晨和萧景琰说了一声自己琅琊阁有事，便飘飘然走了，萧景琰本还欲问他什么事，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并无理由去追问。
他转身，满室寂静。昨日从宫中拿回来的榛子酥摆在显眼的地方，却一个没少。
苏宅。
“我还不至于迁怒柳氏。”萧景琰见梅长苏旁敲侧击地问他成婚的事情，有些无奈，“小……苏先生，怎么了？”
梅长苏垂着眼眸，“景琰，我需要你替我引见柳老大人。”
萧景琰下意识地就摇头，“你想做什么？”话出口又觉得太过严厉了些，面前这人毕竟是他失而复得的林殊，“没有必要，我和王妃好得很，柳府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孩子闹事对我起了什么芥蒂。”
“这事在旁人眼里不是这样的。”梅长苏道，“况且现在京城内的风声不对，传出来的闲言碎语，竟无一句是指责你流连烟花之地的，反而是说柳国公府以下犯上，践踏皇室。”
“我需要和柳老大人谈谈。”梅长苏继续道，“柳云沛到底是被何人利用，景琰，坦白跟你说，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
萧景琰沉默着，梅长苏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还欲继续说什么，才开口，又被萧景琰打断了。
“一边是我的岳家，一边是我自己，我如何不插手？”萧景琰看着梅长苏，“赵珝的事情也一直没有眉目，兵部节制权被父皇收回去，至今没个说法，小殊，我知道我不是个聪明的人，但是我也不是傻子——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告诉我？”
柳云涵在府中乍然听见乳母说自己的祖父来了，正高兴地欲去前院迎接，却见管家一脸歉意地拦着，“王妃娘娘，柳老大人和殿下议事，您不妨晚些时候再过去。”
书房里。
“冒昧了。”梅长苏向柳澄行礼，“不知道老大人还需不需要在下自我介绍一下？”
柳澄捻着胡子，颇有些意味深长，“原来靖王殿下的帮手，是苏先生。”
萧景琰神色不明。
誉王府。
秦般弱再一次拒绝了誉王给她请大夫的建议，她仍旧是惨白憔悴着一张脸，瘦成一把骨头。誉王能搭上夏江是意外之喜，他万万没有想到，秦般弱竟然真的能替他说动夏江，让夏江为他效力，要知道夏江统领悬镜司，一直只听命梁帝，早前的庆国公一案，悬镜司也没少让誉王栽跟头。
“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吧。”誉王让侍女来服侍秦般弱喝茶，“不叫太医来便是了，本王让人去请外面的大夫进来，这样也不会惊动旁人。”
“没有必要。”秦般弱咳嗽着，“今日我接到消息，柳二公子仍旧在府中对靖王咒骂不止。”
“让他骂去吧，骂得响一些。”誉王嗤笑，“萧景琰别以为娶了柳氏，就白白捞着这么多的好处，不就是个女人。”
“春猎之时未能成事，”誉王眼底里闪过一丝恨意，“柳府在其中看来没少出力。我倒是看不出来，萧景琰竟然还真的婚前就和人家私相授受了。你的人……也不中用。”
秦般弱垂着眼睛，“柳云涵怀疑了自己的乳母，不过也不能把手伸到自己的兄弟身边去。柳云沛的书童，也是我滑族的人。”
“我也没有指望柳云沛能有多大用处。”誉王摆手，“柳澄这个老狐狸又不傻。赵珝那边的事情，你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是莫须有的罪名。
“十成把握。”秦般弱嘴角上扬，“而且，我会让赵珝成为一个炸弹。到时候就看靖王，有了新的岳家，还保不保他这个旧的舅兄了。”
武英殿，梁帝单独召见夏江。
“难为你了。”梁帝感叹，“竟然要你去查这些……什么事儿啊！”
夏江恭敬地站在殿中央，“悬镜司只忠于陛下，陛下的事，就是大事，并无难与不难之说。”
“景琰那摊子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不信他是狎妓的人。柳澄上了请罪的折子，说是柳二郎喝多了闹事。”
夏江恭敬回话，不疾不徐，“柳国公家教甚严，单看柳二郎竟然跑去大闹妙音坊便可知。”
“哦？”
“回禀陛下，妙音坊是两年前新开的一家乐舞坊。本来，开在螺市街的青楼楚馆，不过是男人们风花雪月的地方，不过这个妙音坊里，并无妓女。所有的歌伎舞姬，都是卖艺不卖身，甚至几乎不会上门侍宴。柳二郎大约没有去过，所以才会误以为靖王殿下狎妓。”
“什么卖艺不卖身，”梁帝嗤笑，“除了这个呢？”
“再往下，便不好查了。”夏江道，“这个妙音坊……似乎有些江湖势力的背景，臣查过妙音坊的主人的出身背景，只知道是廊州一个商人，别的，竟然丝毫查不出来了。回头再查那夜之事，却是萧景睿公子下帖邀请的靖王殿下，此外，谢二公子和言大公子也一同出席了宴席。还有，梅长苏。”
梁帝沉思着。
梅长苏……
“还有呢？”
“靖王殿下是听见柳二郎言语之间，辱及赵将军，才气急败坏地拎着柳二郎上门的。柳二郎十分清醒，并未饮酒。”
“赵珝？”
“正是。”
“不是说柳二郎胡乱说话，对景琰的先王妃出言不逊才……”
“靖王殿下当年成婚之时，柳府最大的柳大郎也才十岁，柳二郎和靖王妃娘娘更小了，如何能知道先靖王妃娘娘的事情？且先靖王妃娘娘，臣当年也听闻过，从来不管杂务，最是和气的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说过先靖王妃娘娘的一句不好。”
梁帝对赵琬的印象已经模糊不清了，依稀记得，那确实是个温柔的女子，萧景琰领着她进宫请安，两人偷偷摸摸地在御花园里玩笑。
“有关赵珝的事情，臣已经派夏秋去山阴县查实，打杀妓女，圈地跑马之事，确有风声，暂无人证，当地知府有文过饰非之嫌。而且，赵珝是突然性情大变的，赵府里突然供养了一批道士，圈地是一位道士给赵珝出的主意，而打杀妓女——赵珝如今已经辞职归乡，找妓女并无过错，却……”
“说下去。”
“夏秋查得，是赵珝突然在青楼中发狂，掐死了身边的妓女。形容颇为疯癫。赵府倒贴了许多银两，才算平了这事，如果不是被御史揭发……”
梁帝神色不明。
“靖王在此事中可有动作？”
“靖王派过心腹去山阴查证，但是他在山阴的旧部也拜访了当地知府。”
梁帝猛地砸了手中的笔。
“山阴当地都在传，赵珝突然状若疯癫，和他痛失一双儿女有关。夏秋在查证的过程之中，亲眼所见，赵珝和他的夫人在府中日夜摆水陆道场，超度亡灵，赵夫人更是对赵珝抓打不止，要他给儿女赔命。”
蔺晨一到山阴县，便知道为何萧景琰收不到一点儿风声了。
遍地是结界，寻常的生灵都被驱赶一空，他蔺晨现在就是当街杀了个人，这个小结界之外的人也不会知晓。
他在城内逛了一圈，又去郊外飘了一圈。
待到一靠近赵府，他便闻到了血咒的气息，十分熟悉，和萧景琰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蔺晨摇着头。
璇玑啊璇玑，你为了取萧景琰的命无所不用其极，逆天而行也要取萧景琰性命。萧景琰不死，退而求其次去逼迫他身边的人去扎他刀子。
蔺晨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滑步起势，剑破长空，更大的阵法牢牢笼罩住了死气沉沉的赵府。
他飘然而入。
整个府里都弥漫着符纸灰烬的气息。
空荡荡的正堂里，赵夫人一身白衣，披散着花白干枯的头发——她还不到三十岁，竟如六十老妇一般苍老憔悴。
她抱着一个玩偶，唉声落泪。
赵珝跪在一旁，憔悴如厉鬼。
“珝郎，你听，你听见了吗？”赵夫人双目空洞，她已经哭坏了眼睛，“华儿在哭，秀奕也在哭，他们说，阿娘，我好痛啊……你听见了吗？”
赵珝如一截枯木一般，再无生机。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一双儿女落泪的眼睛，他们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别人的孩子，如今别人要来索命了。
他还能看见亲妹妹的面庞，赵琬满脸是血，挣扎在刀下，她尖声呼喊着，要他救她，要靖王救她。
火光冲天，他和靖王却在杀人。
蔺晨凌空舞剑，布下阵法符纸，幽蓝的火焰燃烧了整整一日一夜。
最终，赵珝夫妻俩倒在阵中央昏死过去。
蔺晨将桃木剑深深扎入了阵法之中。
他已经来晚了，赵珝忍得了折磨，赵老夫人却忍不了早逝的女儿夜夜入梦来，赵老大人的请罪折子已经快马加鞭送入了京城。
赵氏一族请罪，认了打杀妓女，圈地伤人的罪过，还有几桩莫须有的参奏也一并认了，赵老大人上书请罪，愿意削去爵位，交出所有的田地和家财赎罪，赵珝也认罪，只求罪不及家人，甘愿领任何处罚。
同时有御史参奏，赵珝曾于北兖州任期上，有滥杀无辜的罪过，还有人参奏，赵珝于禁军任上，收受贿赂，替人办事。
萧景琰当朝力争，坚称赵珝无罪，恳请明察。
梁帝气急败坏，当朝便冲下去，甩了萧景琰一个响亮的耳光，一脚踹翻了他。
蔺晨回来的时候，萧景琰正被罚跪在宫城门口。
人来人往，无人敢看他。
蔺晨隐去了身形，站在萧景琰身边，替他消去火炙烤般的暑热。
“对不起，没有能及时帮到你。”
“与先生无关的。”萧景琰挺直着脊背，可是看起来却如此的无助，“我好像坏事了。小殊和柳老大人商量好了，本来就要对誉王发难了……我又坏事了。”
“赵珝是无辜的。”蔺晨道，“你是对的，你的坚持是对的。是滑族的人害他。”
“噩梦成真了。”萧景琰拽着蔺晨的衣角，“赵珝为何要认？我的噩梦是真的，是么？”
“……不会是真的，有我在，不会是真的。”
萧景琰直到三更的时候才被允许回府。跪得久了没法骑马，列战英驾了马车来，搀扶着他上了马车。
到了府门口，却见门前台阶上站着一个人。
柳云涵独自站在大门口，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
“你回来了。”柳云涵就这样站着，“原想去找你，又怕给你添麻烦。想来想去，便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地气湿热，别中暑了，不必出来等的。”
柳云涵将灯笼给了列战英，亲自去扶着萧景琰，萧景琰已经缓过劲来了，并不需要搀扶，“我没事。”
“靖王没有事，可是我的丈夫有事。”柳云涵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我一个人在府里，替你想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法子，想了无数推脱的法子，想了无数种独善其身的法子。”
“我自问很聪慧，我觉得你有无数种法子躲过这场责难。可是我发现，你是萧景琰，你选的路只会有如今这一种。否则你就不是萧景琰了。”
萧景琰愣住了。
“我想通了。”柳云涵眼里含着泪水，“祖父和父亲都活成了老狐狸，我大哥二哥迟早也会变成老狐狸，可是我的丈夫始终都不会变，就算前方是刀山剑树，认准了就绝不回头。”
“谢谢……涵娘，谢谢。”萧景琰捂着眼睛。
“我呀，认准的路，也绝不会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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