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 113

提前更新一发。

大家等完结之后再下结论……真的不是一个胶卷引发的自作自受的血案……虽然好像目前看起来很像是的……

胶卷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不会是铁证,但是能引出铁证,如果没有胶卷,就不会起了怀疑,没有怀疑,就不会深查。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梁经纶一早就认出了明台,否则他没事去换木兰的胶卷干嘛……

大家发现没有,小少爷可以上线了。隐形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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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进了套房里就往卧室的床上一头扎去。

明楼在门口沉默了半晌,转身去另一间的办公室里,拿出了他早就已经整理好的文件袋,坐去明诚的身边,一张张地摊开了文件。

明诚脸朝下地趴在床上,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纸张的响动,“别给我看了,我不想知道。”

“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明楼摊开了最后一张文件,“也不是苏轩的错。”

“我不想听。”

“想意气用事,就意气用事吧。”明楼拍拍明诚的脊背,穿那么多衣服还是能摸出又消瘦了些。

明诚听出了明楼的言外之意,翻身而起,“你又打什么主意,我不走。”

明楼抬眼看了明诚一眼,目光旋而又收回来,“鸱鸮已经把夜莺暴露得很彻底了,萧峥嵘完整的履历和照片都早就送到了吕昇的手上,吕昇只是一时半会没有下手——你们从天津回城的那日,萧峥嵘自己开车离开,就被吕昇锁定了位置。”

“别说了。”明诚不想听。

明楼非要继续说下去,“有没有那个胶卷,她都难以逃出生天。那日事发突然,你也不能带她回方家里藏着;阴错阳差的,吕昇想逼着她找到我们的联络点和更多的人,萧峥嵘却是误以为苏轩被抓,她到死也没有……”

“联络点的人我能撤走的都撤走了,北平里,和她有关系的,只有我一个了。”明诚垂下眼眸,“军统也好,组织上也好,我是真的最后一个人了。”

“我不是人?”

“你迟早要回南京去,南京方面不能一直没有人主持工作,李宇清那边肯定也一直督促着你回南京重新执掌经济大权——说白了,军统的清洗迟早要洗到我的头上,你不也是想留我在北平,我父亲不可能坐视我被肃清而不管。”

看看,谁说明诚不理智来着。

明楼叹气,“你想得通最好。不要再纠结萧峥嵘的事情了,你根本无力回天,说到底,她贸然出去送死,反倒会连累你。”

“人都死了,别怪她了,我没有做到答应她的事情。”明诚挥手,打断了明楼的话,“出去不出去,她都活不成了,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是我不该随手把那东西给她,还是我一再不肯强硬地命令她转移,让她一次次地拖后直到死都走不了?我怎么就觉得,无论怎么推脱,害死她的还是我呢?”

明楼的目光沉了下去,他知道明诚老毛病又犯了,“作为大哥的话你不肯听,那我作为你上司的话,你总该听一听吧?”

明诚长出一口气,应了声是。

明楼知道明诚在赌气,因为无处可撒气,只能和自己赌气,“你和夜莺的关系超越了一般上下级的本分,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你早该有准备。不要说什么同生共死的废话,这种话太假,这么多年了,你踩着多少人的尸体过来的,你想过没有?”

明诚无法反驳。

理智扔在,感情却翻江倒海地碾压过去,避无可避。

“坐直了,”明楼肃然起来,“我现在代表中共南方局和你讲话。”

“是。”明诚也肃穆起来。

“中共南方局冬至密电,已核查眼镜蛇所交报告,情况属实。鉴于夜莺同志已经牺牲,北平斗争情况复杂的事实,且青瓷同志情况特殊,特批复:准许所请事由,即日起解除青瓷同志军情线上一切职务,保持静默,必要时候可转移。”

明诚脸色由青变白,然后惨白一片。

喉咙深处翻涌了许久的那口浊血终于慢慢地沿着嘴角流下来,他抬起衣袖擦,脸颊红了一片。

明楼的目光渐渐柔和到了至深的地方,无数的质问憋到了明诚的嘴边,最后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再一次地在明楼这样的目光之中缴械投降。

明楼伸出手掌盖上了明诚的后颈,捏了捏,两人凑近了一些,他轻吻了一下明诚的额头。

“离开吧。”明楼的气音恍如魔咒,萦绕在明诚的耳边,“你忘了,39年我们回来的时候,巴黎家里的花园你才整修了一半,你不是说,要把那些看起来就没有美感的青石板统统刻好花纹么?你才完工了一半。房间墙上的壁画也没有上颜色……”

“我拼命了十余年,到底还是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么?”

“哪里的话,”明楼亲吻着明诚的眼角,这双眼睛真漂亮啊,像黑曜石,“我爱你如珍宝。”

“所以没有人会把珍宝拿出来,摔在尘埃里。”

可是明诚却视明楼如太阳,他穷尽半生去做夸父,却发现至死追不上他的步伐。

南方局的命令,明诚不会再有奈何的办法,剥夺一个战士战斗的权利固然残酷,然而明诚的身份不能暴露,一如崔中石。否则无疑于引起一场巨型地震,战功赫赫的上海军统站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所有的功勋和牺牲都会被否认,死人难安;一旦牵扯到明楼,必然又会引发新一轮的对组织上情报人员的清洗,十数年的经营也会毁于一旦,活人也难逃。

“我独独不想在你面前软弱。”明诚挣开明楼的手掌,声音轻浅,“真的不想。”

“那就换过来。”明楼倒在床上,仰望着明诚的眉眼,曾经稚嫩的少年,脸上早已显现出了棱角,冷峻而深沉,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地清澈见底,“把你卷进来,竟也成全了我这十多年,至少我还有个可以软弱的地方。”

明诚转开眼神。

“你心软了。”明楼突然笑开了。

“我们小阿诚啊,最温柔不过了。”明楼笑得眉眼都眯了起来,“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以前我常常想,我不后悔自己走的路,但是还可以把你们留给姐姐——到头来……”

明诚觉得这样的笑容太刺眼了,明楼总是游刃有余地等待着一切事情的来临,不管是天崩地裂还是排山倒海,为数不多的几次仓皇失落,一次是明台找到了生父,一次是他找到了生父,一次是王天风死于明台之手,还有呢?

不多了。

短暂的失措之后明楼总是迅速地振作起来,不管是很多年前那次他在南田面前露出马脚,还是最近这一次,萧峥嵘的死很明显已经牵扯出了明诚。

“睡一觉,晚饭的时候回家去吧,和你父亲谈谈。”明楼横着倒在床上不让开,明诚也倒在床上,明楼的呼吸声离他很近很近。

他留恋这样的气息。

一如曾经的少年时光。



明诚是傍晚的时候离开的,走的时候没收了明楼大半的阿司匹林。

明楼笑他傻,他又不是不会去再买。

明诚顶他,说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喜欢做自欺欺人的事情。

挺拔的青年大步走在傍晚的夕阳之中,金芒镀满了他的发梢,一步步地,一步步地向前。

方邸。

清晨闹了那么大的一出,方步亭如今仍旧是安然地坐在饭桌上,程小云沉默地摆放碗筷,谢培东在厨房里忙碌。

方孟敖在擦着橱柜上的照片,最新的一张,是方孟韦前些日子拍的,木兰蹲在院子的草坪上堆雪人。

方步亭任由着明楼领走了明诚,不理会失去理智的方孟敖,雷霆手段,直接叫人进来把苏轩拖走了。

方孟敖质问他。

方步亭的目光在方孟敖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直到这个生死之间淬炼成钢的飞行员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仓皇和无措之后,才慢慢地道:“你我都清楚,崔中石肯定是共产党无疑。你如此坚持,是在告诉你的父亲,你也共产党?”

方孟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这个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产生了恐惧。

不是敬畏,是恐惧。

在方步亭的目光下,方孟敖觉得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光着身子的孩子,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方步亭浸淫政治官场那么多年,嗅觉非常人可比,只是出于种种原因,方步亭总是先退让,是韬光养晦的那一个。

“你别走错了路,”方步亭的声音带着点无锡乡音的柔和,却丝毫不退让,“当然,你应该没有什么顾忌,你认不认我这个老子,在别人眼里,你仍旧是我的儿子。”

“你走的路,就是正确的吗?”

“这个世界上的对错,没有这么容易区分。”

方步亭坚守着父道的尊严,方孟敖在友情亲情信仰之间仓皇失措,不知方向。

明诚回来了。

饭桌上不谈公事,满桌沉默。

许久,谢培东才开口,“木兰有没有拍电报回来?”

明诚回来之前去了一趟邮局,拿了电报,方孟韦发的,“一切安好,勿念”。

“孟韦发的,没什么事情,一切都好。”明诚道,三两下吃完了碗里的饭,也不想再添,陪着方步亭坐在饭桌上,“父亲,您要保重。”

明楼做的决定,方步亭肯定早就已经默许了,两人达成了默契,也一齐绕开了明诚。

“程姨也是,”明诚笑笑,“我以前那点儿破事您也知道,抱歉了,一直没办法称呼您一声母亲,到底是对您的不尊重,以后父亲就有劳您多照顾了。”

“姑父也保重。”

“还有……兄长也保重。”

方孟敖放下了筷子,“你说这些什么话?”他环视了餐桌一周,确定这件事情又是所有人都知道,偏偏都瞒着他,“你要去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他自然就明白了。

“都走吧,国不成国,家不成家,好没意思,留在这儿,也没有去处。”顶上的吊灯很亮,方孟敖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要道歉。”方孟敖提高了音调,“不是你的错的时候,就不要道歉。”

“本来……”方孟敖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本来一切都可以不是如今的样子的。



吕昇的发难来得很迅速。

深夜12点,中统的人迅速地包围了方家的住宅。

明诚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着吕昇独自一人地走进了客厅里。

客厅的顶灯开着,亮晃晃的,昂贵的水晶灯啊。

方孟敖晚饭之后被军营里的小兵叫走了,唯一的炸药不在了。

吕昇颇有些玩味,却也觉得明诚实算个真男人,“看了明副官对在下的来意已经很清楚了。”

“来意?我可不知道你的来意。”明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交握着手指,“吕站长,上一个围了我方家的人,如今坟头草都很高了,吕站长不长记性。”

吕昇大笑了几声,“同样的办法,不能救两个人。上一次明楼不惜把你老底都掀了也要保他的宝贝弟弟,我倒是很想知道,明副官在明长官的心里,到底是心腹,还是心腹大患呢?”

他将一个文件袋拿了出来,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都倾倒在了茶几上。

一个胶卷。

几张照片。

上面赫然是谢木兰。谢木兰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惊奇和欣喜,背后,就是方家的客厅。

“女共党夜莺,中共南方局的间谍,赫赫有名的猎手。”吕昇拿出另外一张夜莺照片,“在她身上的胶卷里,有谢小姐的照片——”

“更让我好奇的是,这个,好像是军统的胶卷啊。”

明诚不为所动,冷静异常。

“我知道,谢小姐早就被你们送走了,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吕昇抱着手臂松散地站着,“走一趟吧,明副官,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或许上面看在你父亲的份上,还能留你一命。”

他一直试图从明诚的脸上看出一丝慌乱来,然而明诚让他失望了。

吕昇不信,铁证如山,只凭这个证据,明诚就会万劫不复,可是明诚的脸上没有一丝变色,军统确实培养了许多特工精英,然而吕昇坚信,是人都会有弱点,越是地位显赫的人,放不下的东西就越多。

明诚真是个悖论。

“希望吕站长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明诚站了起来,脱了西装外套,脱了马甲,解开了领带,他清楚逮捕人的程序,不劳吕昇动手。

“明副官真懂规矩。”

方步亭从楼上大步走下,谢培东在身后疾步跟着。

“如今我方家也是要倒了,上次来抓我的侄女,这次来抓我的儿子?”

吕昇早就想到了方步亭会为难,不慌不忙地把逮捕令递到了方步亭的面前。

方步亭纹丝不动,吕昇只能上前几步,递到方步亭的手里,“您看好了……”

方步亭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吕昇的脸上。

吕昇被抽得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步亭,对方一脸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你个老不死的!”吕昇抽出了腰间的枪,指向了方步亭。

方步亭迎面顶上吕昇的枪口。

“父亲!”明诚上前,卡住了吕昇的保险,“我不会有事的。”

谢培东用力把方步亭朝后扯开了一步。

方步亭几乎咬碎了牙关,然而他知道,他如今什么都不能做,可是一个父亲的本能,无法抗拒。

“你不敢开枪。”明诚把吕昇的枪夺下,拆了弹匣,扔在地上,“吕站长,我是不是共产党,这个确实难说,但是我父亲,你觉得就凭你,能动么?”

“明副官,请吧。”

吕昇嘴上说着,却步伐不动,双眼里都是燃烧着的愤怒的恨意。

他紧盯着明诚。

明诚漠然,面无表情,从领口,袖口,胸前的纽扣底下,划出了三片刀片,刀片泛着冷峻的金属的光芒,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数声脆响。

“明副官,你最好清楚,自尽和逼我杀你,都不会有任何好处。”

“哪里,我得活着,才能看你的下场不是。”

没有人押着他,他独自大步走在前方,白衬衫,黑长裤,仿佛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方步亭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杖的手一直在颤抖。

谢培东波澜不惊,泡着茶。

“明先生的话,你觉得可信吗?”方步亭似乎在问谢培东,但是马上又自己回答了,“坚持了三日,不出三日,他能把阿诚一切的嫌疑和之前的身份洗干净,好好地把阿诚送走。”

“阿诚是他明家养大的,他对阿诚的感情,不会比那个明台浅,上次能保下明台,这次自然也能保下阿诚。”

“还有呢?”

“我不明白行长的意思。”谢培东低垂着眉眼。

“他说,这次只是政敌的栽赃。上海军统在抗日战争期间,出于一些困难,不得不和共产党合作过几次,留下了一些痕迹,对方以此发难,想要咬死阿诚共产党的身份,扳倒明楼。”方步亭任由茶汤的热气上冒,在眼镜片上凝了一层薄雾,“你觉得,明先生,会不会是共产党?”

“共产党不会这样做事情。”

“你不了解共产党,”方步亭放下茶杯,“我也不算了解,但是我觉得他像。他做事看似不择手段,但是至始至终,都在维护某一样东西。”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他若是共产党,阿诚也是了吧。”方步亭喃喃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您真的觉得不重要?”

“早就不重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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