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86

半夜暗戳戳地来更新一发~~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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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徽茵让明诚转过去面对着窗帘,她在后面换衣服。

“我是演纯情女学生呢,还是小家碧玉,或者是不谙世事的小职员?”朱徽茵看着床上的那两套明诚买给木兰的衣服——灯芯绒的裙子和海军水手服式的衬衫,她确实刚好合穿,不过昨晚她穿过来的就是套最普通不过的青布衣裙。

隔着窗帘的日光模模糊糊地透了进来,明诚有一瞬间的恍惚,“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了,我可没有成对的戒指。快三十了……装什么学生。”

朱徽茵在背后朝着明诚翻白眼,“眼镜蛇怎么说?一大早起来那么大火气……”她和明诚认识太久了,毫不顾忌地开这样的玩笑,“要不你找马汉山逛烟花间去?”

明诚想回头教训她,又拿不准她穿好衣服没有,“嘴上积点德吧你。”

“积德?”朱徽茵冷笑,“有用吗?逛不逛窑子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是尽早去找马汉山,不能再拖了,锦云救得救不得,你自己心里早就有数。”

“还是说,她比你早一步做了你想做的事情?”

“穿衣服,下楼,你爱怎么扯就怎么扯,还有,我兄长好像提起过你的名字,我父亲大概是一时没想起来。另外,你转移的命令很快会下来。”明诚冷声说道,“撤去延安,还是别的地方,等候命令吧。上海地下党组织的重建,和你我无关了。”

“方大公子哪里会知道我的名字?”朱徽茵打开胭脂的盒子,“连我们苏轩,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他也不碍什么事……不过你能看上他,那时候连你的联络员都来问我苏轩是不是你新策反的人。”明诚想起往事,觉得有些好笑,“眼瘸。”

“子非鱼。”朱徽茵慢慢地编着辫子,“能帮我一件事么?”

“你必须转移,夜莺的资料已经泄露了。”

“我不去后方,我要上战场。”朱徽茵斩钉截铁,“前线冲锋不要女人,那我去当卫生员,当煮饭的人,都行。”

“做梦。”

“你没做过这样的梦?”朱徽茵反问他,“起码我可以是个光明正大的人。”



方步亭早起的时候跟程小云说了这件事情,他本意是想表达一下,明诚这样随便带姑娘回来过夜是否太不成体统了,不过程小云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方老爷子的纠结,反倒是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些日子,方孟韦养伤,木兰更是半点笑声都没有了,整个家里灰沉沉的。

至少在她看来,明诚能带人回来,可是件喜事。

“先生,你往好处想,他之前在明家的时候,可没有提过带什么姑娘回来,能往家里带,不就是把这儿当家了嘛。”程小云晃了晃方步亭的手臂,“阿诚他十几岁就留洋了,说不定人家不会计较这些。”

说罢就下去张罗早饭了,还顺路去把方孟韦叫了起来。

方孟韦昨天半夜吃了宵夜,睡得晚,一大早被吵起来,程小云又一副他不起来不罢休的架势,“木兰很晚才睡,应该现在不会吵闹吧?”

“起来起来。”程小云直接去拉开了窗帘,“见见你弟妹去。”

方孟韦愣了一秒钟,一瞬间跳了起来。

明诚原本还和朱徽茵谈着十分沉重的话题,下楼的时候慢了一些。

两人本都是一脸的沉重,朱徽茵有心事,明诚又想着明楼的命令,然而一家人,居然早早就在楼下饭厅等着了,程小云更是一脸的期待,站着在饭厅里。

朱徽茵尽管年近三十,但是奈何长得瘦小,这些年又精于保养,看起来也就二十岁,还像个学生,又特地梳了两条辫子,灯芯绒的格子裙,雪白的衬衫。

明诚之前没注意,此刻又觉得朱徽茵就是事情多,他和明楼的事情他原本就不可能告诉方步亭,朱徽茵和他这件事,又是肯定要欺骗他的父亲。

他自己也不愿意。

朱徽茵见方家人这个架势,索性一把保住了明诚的手臂,巧笑嫣然地和明诚一起到饭桌旁坐下。

“这是我父亲,这是我母亲,这是我姑父,还有孟韦,木兰。”明诚在心里叹气,面上还跟着朱徽茵演戏,“爸,小妈,姑父,这是朱徽茵。”

朱徽茵嘴甜,“方伯父,方伯母,谢姑父好。”

“坐坐,别客气。”程小云一叠声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你看阿诚他也真是的,早该带你回来的嘛……”

方孟韦低头喝牛奶,不置可否。

木兰左右看看,突然冒了一句出来,“你原先老让我送东西给孝钰,我还以为你喜欢她的,不过朱小姐倒是挺像孝钰的。”

“吃你的,话多。”谢培东呵斥了木兰一句,“朱小姐别见怪啊,木兰被宠坏了,说话没有轻重。”

“我知道的呀,何校长家的小姐嘛,阿诚和我说过的。”朱徽茵一脸的大度。

朱徽茵人前向来爽朗大方,方步亭看着她也高兴,“朱小姐是学生?姓名是哪两个字?”

“我比阿诚小几岁,都快三十了,”朱徽茵笑道,“徽州的徽,绿草如茵的茵。”

方步亭倒有些吃惊,“还真看不出来,打量着你没比木兰大几岁的样子。”

“也算学生,”朱徽茵挽着明诚的手臂,“我原先在巴黎读书的时候,阿诚是我一门课的老师。”

一句话就一起交代了两人如何认识又在一起的。

“助教代课罢了。”明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方孟韦倒是一直不说话,不知道是在认真吃早饭还是在认真听话。

方步亭和程小云不疑有他,加上朱徽茵谈吐确实大方,和朱徽茵也相谈甚欢,一顿早饭的功夫,方步亭似乎真的有所打算了。

“朱小姐想过以后怎么样么?”

明诚在桌子底下掐了朱徽茵一下。

朱徽茵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打算,我从回国之后,这么多年都是听阿诚安排的。”

把球踢回给明诚。

明诚想想朱徽茵这几日确实也无处可去,住在外面也怕行踪暴露被包抄,转移的命令大概也就几天就能下来了。

程小云却以为明诚的犹豫是不好意思,忙接话,“朱小姐不妨和家里人说一声,我们和你家人谈谈,谈得好的话,你们年前就把婚礼办了?”

明诚一口汤差点喷了出来,。

朱徽茵看他好戏,“我没有什么家人。”

“啊……”程小云自觉失言,“那……你们更要抓紧时间了。”

方步亭说道:“你也别急着张罗了,总让孩子自己决定吧。”

“办个订婚总是可以的吧?”这个年纪的女人大约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格外上心的,“就办个订婚嘛,这样朱小姐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家里住下来,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方便的。”

方步亭于是询问明诚的意思。

明诚咳嗽了一声,“小妈,这个不急,而且……孟韦和木兰不也要去法国了?我想让朱徽茵和他们一块儿去,等以后安定下来了,我们在巴黎结婚。”

朱徽茵在桌下踩了明诚一脚。

明诚面不改色,“我做这行的,就算现在没有职务了,我也是军统的特工,有名有姓的,结婚不便,怕对她也有影响。”

“戴笠都死透了,他毛人凤还想怎么样?”方步亭知道这种规矩是戴笠立下的,“依你吧,这样对朱小姐也好,培东啊,孟韦和木兰去法国的事情可是有安排了?”

谢培东答道:“明年过年也早,要我看,虽然元旦前也走得,不过春节的时候孟敖大概也会回来,要不等他回来,兄弟两个见见,孟韦和木兰再走。”

“你只说最早的能去法国的安排吧。”

“今天是11月29号,12月8号,央行有一班专机去香港,香港每周都有飞巴黎的航班。孟韦和木兰可以先去南京,跟着央行的人走。”谢培东有条不紊地说道,“有些急,孟韦的职务……”

“朱小姐不急吧?”方步亭虽是问句,确实不容置疑的语气,“这些日子打点一下,跟着孟韦和木兰一块儿吧,阿诚给你明家的大姐也发个电报。”

“爸,”方孟韦忍不住插话了,“是不是太急了?就不能让我再过个年,见见大哥?”

“你以为你大哥稀罕回家里过年?”方步亭摇头,“军职方面的事情,我出面,他们总要卖我这个面子,你上次受伤,九死一生的,他们没有理由反驳我。”

方孟韦万般不愿,又心疼父亲,也只能闭嘴不言语。

木兰照旧是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神情恍惚的,一时清醒,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诚借口有事情,便出门了,留下朱徽茵在家里。

程小云一直拉着她问东问西的,方步亭虽然说话不多,但是看来还是很高兴的。

朱徽茵一瞬间突然很愧疚,又觉得羡慕,若是她的父母犹在,或许今日也是这般的情景吧。


一夜到天亮。锦云被关在军统站里的一间禁闭室内,手脚都被镣铐紧紧固定在椅子上。

她很清醒,又隐隐觉得不安。

照理说,一旦抓捕了共产党,肯定会连夜审讯,以求迅速地挖取更多的情报。如今的静默,徒添变数。

锦云不怕刑讯,却怕晚死。她不知道明台什么时候会收到她被捕的消息,她也不确定明诚能不能拦住明台——

明诚一定会拼命拦住的。

她早就接到了上级要求两人转移的命令,她知道明台是不肯走的。因为他们这个小组,接到的命令与其说是转移,不如说是被切断了联系,要求两人回去接受调查。

上一次的任务里,明台阴错阳差地拿到的真的军事情报。

情报确实是真的,前线的作战确实也取得了一定的胜利,然而这份情报却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打开了,那一瞬间的美好,紧接着的是看不见底的黑暗。先是北平军情线几枚极其重要的暗桩,被不动声色地调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岗位,后是上海地下党组织遭遇血洗,无人幸存。最近一次,便是救木兰的那一次,锦云知道,设下的局不是冲着她来的。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联络员的传来的破碎的消息,几处重要城市的地下组织力量都遭到了一些损失。

地下党的经营大多历时多年,网络极广,其中费劲了无数人的心血。

锦云和明台,只是其中的一环,然而这环出了纰漏,按照明台的心性。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拼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头顶上一盏灯,很刺眼。

门开了。

马汉山慢慢地踱步进来,坐在了锦云的对面。

锦云一头一脸的脏污,却目不斜视,面不改色。

“招了吧,少受点苦头,人赃并获,小娘们,做什么不好,做共产党。”

“你做什么不好,做走狗,害自己的同胞。”

马汉山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支香烟,“看你这个年纪,也不像那些十八九岁的学生了吧?说什么玩意儿?这么冠冕堂皇……一个两个都是被共产党洗脑了。电报机,你拼了命要烧的文件,这些不用我多说了,你的代号,上线是谁,入党时间,一一都招了吧,细皮嫩肉的,省得受那么多苦头。”

锦云木然地看着前方,眼中没有焦距,“进了军统,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不必我多说了吧?既然我已经暴露了,你招不招,你也不可能找到我的上级,我这样年轻,自然也没有下线,何苦浪费时间?入党时间?你听好了,我生下来的那天,就是共产党。”

马汉山这么多年,中统呆过,军统也呆过了,在他手里家破人亡的数不胜数,曾经也杀过汉奸也杀过叛徒,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共产党也不计其数,他见多了锦云这样的人,心下根本不以为意,只是扬声说道:“进来。”

几个特务进来,拿来一个录音机,又搬来一台电话机一样的东西,连着数段的长线。

马汉山摁开了录音机。

吱吱呀呀的,很嘈杂。

渐渐地,渐渐地,锦云就闭上了眼睛,马汉山让人兜头浇了她一盆冷水,“怎么?不敢听?”

“听又如何,不听又如何?”

“当初去剿总司令部盗取军事情报的人,是不是你做的?”

手下破门而入。

“什么事情?”马汉山厉声呵斥,“没长手吗!”

“站长,昨晚抓的那个共党……自尽了。”

马汉山一支烟就砸在那人的头上,“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

“他……他的假牙里藏着毒药……”手下战战兢兢的,“一时没看住……”

“还有一个呢?”

“……生死不明,医院还在抢救。”

锦云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笑,“看来你们北平军统站,也不过如此嘛。”

马汉山一步向前,抬起手抓住了锦云的下颚,迫使锦云张开了嘴巴,“找牙医来!”

一边又厉声地骂道,“他妈的!共产党什么时候也走这样的路子了!”

锦云说话说得艰难,然而满眼都是讥笑和不屑,“我……我……的级别……还不到不能被捕的地步……”

马汉山左右开弓,十足十地甩了锦云两个大耳光。


明楼坐在办公室那张舒适的办公椅上,抬手挡着眼睛。

海关处的人有些忐忑,“明司长,您看……”

“这个月的关税,全在这上面了?”

“要报税的,全在这上面了。”

“念。”

一旁的小秘书接过,逐条逐条地向明楼报告。

一个星期前,中央肃贪第二小组进驻南京财政司,打的是巡查税务的名义,短短六日,明楼便去接受了三次质询。

财政司,说好听些,是个肥缺,说难听些,不过是给人背黑锅跑腿的罢了。

明楼履任不足一年,很多事情,都能推掉,明楼是个经济好手,又在政治漩涡之中游刃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财政司加上南京税务的大大小小的一摊子事,让明楼一日之间有二十个小时不得闲,休息的时间日少,劳碌的时间甚多,然而经济的颓势却丝毫没有好转,南京城里的物价仍旧一日高过一日,回迁的学校要钱,逐步扩大的政府机构开支要钱,全都要钱。

除此之外,明楼竟发觉自己居然毫无特工的痕迹了,不觉悚然,对方架空的意图如此明显,然而他却无可奈何。

前日南方局一纸密令,上海地下组织的重建另有人选,他目前的工作是站稳南京的经济战线,成为必要时候一枚无可替代的钉子。

明楼觉得自己这生早已别无所求,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国家九死不悔,他不会离开故土,但是只愿意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常聚。

财政司司长的身份真是极好的掩护,第一手的经济情报掌握得轻而易举,他也早不是年轻气盛愣头青的年纪,对很多事情,做很多的事情,都不会束手束脚,明家之势可借,他一个赤裸裸的资本家,上层利益的既得者,如何会通共呢?

“司长,您的信。”小秘书将信件递给明楼,然而就退出去了。

明楼的办公室里没有留这个新来的秘书的位置,秘书处的处长由原来的黄秘书担任了,无论是曾经被明诚收买过黄秘书还是这个他新招来的贴身小秘书,都和组织没有半毛钱关系。

明楼抽出信纸,寥寥数语,似乎只是问安的信件。

明楼闭上眼睛,默念几遍,心下了然,是联络员的信件。

军统局组建特别调查小组,进驻上海军统站和南京军统站。

明楼翻过桌上的日历,他知道,不久之后有一班飞机会从南京飞去香港,香港每周,都有一班飞机飞去巴黎。


巴黎的一个乡下小镇里。

镇子的东边有一条河,贯穿了一片树林,河畔旁是一个小型的农场,据说是被一个中国富豪买下的。

冬日了,农场里没有什么东西,前几日一场大雪,到处银装素裹着,这边少人烟,积雪绵延几里都没有脚印。

树林间隙之中隐约可见一座红墙白瓦的房子——是不是白瓦呢?总之屋顶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啦。

阳光破云而出。

女主人裹着一件斗篷,牵着一个孩子,孩子裹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小小一团,看不出男女。

“姑妈,出太阳了,姆妈那儿也出太阳了吗?”

“当然,她们那儿,出太阳比我们这里早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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