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47
昨天的四十六章读者朋友没有看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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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梅长苏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头一阵甜腥，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紧紧地抓着那个“怪兽”的手腕。
所有人都被屏退了，只有蔺晨和他在这个偏院里。蔺晨用扇子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梅长苏才剧烈地喘息着放松了肩膀。
“你认识？”蔺晨袖着手问道，“我是看他的症状跟你当初挺像的，还想到底是你的人呢，还是旁的人。”
“谢谢。”梅长苏跪坐在地上喘气，“谢谢……景琰没有看见吧？”
蔺晨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进宫请安去了，得宫门下钥了才会出来。这是被他那个丑壮的参将逮住的，我哄了来。我看他这副样子，虽然仍旧身有剧毒，但是熬了这么多年，救不救也就这样了——要救你这样也行，不过就是又费劲又短命。”
梅长苏已经红了眼眶，似乎并未听见蔺晨在说什么，仍旧死死地抓着那人的手腕，魔怔一样地抚摸着那个手环——
“聂大哥……聂大哥……你还活着，天幸你还活着……”
竟是聂锋，悬镜司夏冬的夫君。
蔺晨一瞬间想起那个威名赫赫的女掌镜使人生一大使命就是和萧景琰不对付，两人碰面的时候从来都是冷嘲热讽，几乎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原因竟是在这儿。
只不过蔺晨觉得聂锋是死是活，好像都跟萧景琰扯不上什么关系，又或者是说女人的思路总是奇怪些，你不承认我承认的东西，我就也当你是仇敌。
牢笼中的聂锋突然又发了疯，反抓住梅长苏的手，张嘴便咬。
梅长苏没有躲，任凭聂锋锋利的牙齿咬破了他的手腕，鲜血直流，聂锋见了血之后双目越发通红，拼了命地吸吮着温热的血液。
蔺晨一扇敲晕了聂锋。
他看着濒临崩溃的梅长苏，又想起无人处痛哭的萧景琰。
一个一个的，都活在沉重的过去里，削皮挫骨都走不出来。
内室里。
童路替梅长苏包扎，又给他披上长裘，“宗主保重些，眼看着就要到大雪的节气了，虽然今冬还未下雪，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梅长苏目光有些涣散，“聂大哥怎么样了？”
“蔺公子说，这是火寒毒发作了，让我们别给他喂血，人的活物的都不行，若是犯病了，就捆着……”
梅长苏有些激动，“这怎么可以……”
“甄平已经去照看聂锋了，宗主放心。”童路忙道，“蔺公子留了方子，让我们照着抓药，可以暂时缓解他的症状。蔺公子还说，他不发病的时候，意识是正常的，没有疯。”
梅长苏靠着软榻，“他没有疯……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受了多少苦楚……”
“宗主所受的苦楚并不比他少。”童路低声道，“您要保重。”
梅长苏惨然一笑。
李妃让人搬来几个卷轴，一一打开给萧景琰看。
萧景琰有些兴趣缺缺，“你怎么也操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好容易让我弟弟从我父亲那儿哄了来的。”李妃看着画卷里的人像，“王妃的人选还没有定呢，这几幅都是送来的世家贵女的画像，看出身，应该是打算给您从里面选新的侧妃。”
“李尚书昨天还上奏参了我一本。”萧景琰鼓了鼓腮帮子，“你还让你弟弟去偷摸把这画像拿出来？”
“没事儿，我不归宁，他也不敢上门来教训我。”李妃笑道，“殿下就不想先看看？若是有看中的，请静娘娘说一说。如今眼看着又年底了，王妃估计就算定下来，您的婚事也得到明年，侧妃可以先选入府里。”
萧景琰找了个借口想走，李妃咳嗽了一声，“赵姐姐说了，她不替您选，您要是不选，她就去回静娘娘，您要把这几个就全都迎进府里。”
萧景琰又坐了回去。
李妃叫了一个年长的嬷嬷进来，每开一副画像，嬷嬷便开始介绍这位贵女的出身性情。
萧景琰仍旧是兴趣缺缺地听着，越到后面，女子的身份越高，他也听出些不对味来。
“柳国公府的嫡长孙女，交了名字来选……我的侧妃？”
萧景琰诧异地拿过画卷看，柳氏今年十月才刚刚及笄，上面说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温柔贤淑。
“这样出身做皇后也使得了。”
李妃咳嗽了一声，让嬷嬷和其他下人都退下了。
“正妃要皇后娘娘过目后和陛下一起商谈，柳家娘子……”李妃顿了顿，“仰慕殿下很久了。”
萧景琰并没有见过这个柳氏贵女，李妃这样说他也明白了，选立侧妃，言后一概懒得管，都是皇子或者皇子生母向内廷司上报之后请立，典礼完成之后就能迎入府中，只要是有所出身，身家清白即可。柳氏大概是一心仰慕她，但是柳府也明白，言后不可能让还是郡王的萧景琰捡个这么大的便宜。
“仰慕我干什么？”这个问题萧景琰从还未成年的时候就一直不解到了现在。
抬头却见李妃托着腮看着他，“你怎么了？”
李妃眼珠子转了转，“您知道我入府那年，交了名字来选您的侧妃的世家贵女有多少么？”
她很用力的比划了一下，“画卷摞起来有这——么高。”
“府里的侍女，最期盼的就是被派去给您守夜——哪怕数九寒冬您也不在屋里生炉子也没有关系。”
这事儿萧景琰是知道的，不过他觉得是那些下人想要一夜变凤凰做半个主子。
他有些儿尴尬。
李妃翻了翻，抽出一个画卷放在一旁，“这个我母家的表妹您千万别选。”
萧景琰有些印象，“战英一直不肯松口，我也不好强硬地替他做主。”
“是她父亲交的名字参选的。”李妃道，“她不愿意。难得看见个居然不仰慕殿下的。”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蔺晨在苏宅里安抚并救治了好几天两个不太听话的病人，一回靖王府书房就看见萧景琰在看画卷。
哟，还是个小姑娘的画卷。
“你王妃定下来了？”蔺晨拍拍身上的尘土，坐去萧景琰的身边，摸了他的脸一把，被萧景琰瞪了一眼。
“不过这事应该你和静娘娘说了都不算，你怎么还看上人家的画卷了？”蔺晨凑过去看看，长得不错，但是也不排除是画师画得不错，“哟……”
他看见了柳氏的出身，“这下热闹了，她得陪嫁给你多少个侧妃？十个八个？住不下了吧？你要不要换座宅子，我跟你说我看见郊外那边……”
“这是我府邸大小的问题吗？”萧景琰哭笑不得，“柳氏如此出身，居然来参选我的侧妃？她愿意做一个郡王的侧妃？柳国公就这么纵容他孙女胡来么？”
“你们人啊。”蔺晨啧啧道，“说不准人家是真心的？巡防营可是柳国公保举，才到你的手里的——你父皇什么时候发明旨？太子倒了，过不了多久，长苏也忽悠不动誉王了，你们迟早得拼得你死我活。”
萧景琰被他岔开了思路，“对了，你提醒我了。我得找苏先生商量一下。这几天怎么都不见苏先生回应。之前我入宫请安的时候，父皇已经把兵部也一起许给我了——李林已经降职代办了，在新的兵部尚书选上来之前，我就是实际上的兵部尚书——其中还有很多细节……”
蔺晨心想你现在可不能去找梅长苏，不然他暴露了，你得马上拿刀冲出去砍了誉王，然后再回来砍了我。
“他……他病了，我才给他开了方子回来。”蔺晨搪塞道，“过几日吧，等陛下发了明旨，誉王估计还会有动作，唉……怎么每一年的年关都不好过。”
晚间的时候两人亲热，喘息间，萧景琰突然冒了一句。
“我母亲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
蔺晨倒吸了一口气，“景琰，有些话，要么事前说，要么事后说，你知不知道？”
“……哦。”
之后萧景琰都准备睡过去了，蔺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萧景琰说了件什么事情。
他晃了晃萧景琰，“你怎么就告诉静娘娘了？静娘娘怎么说？”
萧景琰迷糊着，抹了一把脸，“母亲什么都知道了——叶娘她们告诉我母亲的，还没有说什么呢，我父皇就进来了，我也只能出来了。放心吧，她不会说什么的。”
蔺晨琢磨着不太对，静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若是当他是个娈宠吧，不闻不问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萧景琰为人，以前也没有近过男色，且按静娘娘的性子，萧景琰真敢找乱七八糟的娈宠，她可能得把亲儿子给下药了；若是真把他当回事吧……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回事。
结果一直就没有睡着。
四更天的时候萧景琰起夜，见他还醒着，“你怎么了？”
屋里没有点灯，廊外的灯光微微照进来，隔着纱帘，映在萧景琰的脸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
披散着长发，一身暗红寝衣的萧景琰站在溶溶的光亮里。
蔺晨突然福至心灵，“我知道柳氏干嘛故意参选你的侧妃了。”
红颜祸水啊蓝颜也祸水。
“……”
“你或者静娘娘肯定不能真让她当侧妃呀，这事儿只要你或者静娘娘和圣上说了，她那个爷爷在一番‘小孙女真心仰慕’的肺腑之言，说她仰慕你仰慕到不要身份地位都愿意跟着你，她还怕做不成你的正妃么？圣上点头了，皇后还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有些话事后也不要说。”萧景琰认真道。
“你什么时候又欠下的桃花债？”
“我没有见过她。”萧景琰倒在榻上，“李妃说她仰慕我——我有什么好值得仰慕的。”
“因为你很好啊。”蔺晨难得这么认真说话，“真的很好。”
“先生冷眼观人世间无数年，见过的英雄豪杰国之重臣无数，我算什么。”萧景琰翻个身，一条腿搭在蔺晨的腿上，他觉得蔺晨冬暖夏凉，比火盆或者凉席之类管用，“我可不是什么乔木。”
“我观人世上千年，朝代更迭生老病死，确实已经都看淡了。人之生老病死是天意，朝代更迭也是天意。都是天意。无甚可喜，无甚可悲。”蔺晨摸着萧景琰的头发，“如今有了些许可以悲喜的事儿，觉得甚好。”
“无悲无喜不好么？”萧景琰低声道，“我也想像先生这样。”
“永远不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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