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41
第四十一章
“弼儿,你先下去吧。”莅阳一身玄色衣裙,发髻上无簪无饰,鬓边已经有了华发,整个人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梅长苏就站她的面前。
谢弼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领着梅长苏来的言豫津。
言豫津拱手向莅阳行礼,扯着谢弼走开了。
“先生还来找我做什么。”莅阳端坐着,看似无悲无喜,“总归不是因为我一封陈情书,誉王殿下急眼了,让先生来做说客吧。”
梅长苏自己坐下,自己给自己倒茶,“在下的脸皮还没有这么厚。毕竟在长公主心里,我不过是个阴诡谋士,一番算计之下,算倒了长公主的夫君。”
“我当年做的孽,我自己承担。谢玉手上不干净,这也是他该得的。”莅阳冷清的面容底下是无形的惊涛骇浪,最终化为最深刻的悲哀,“可是我的睿儿,我的绮儿,哪里错了?父母的错处,为何要我的孩子来承担?”
“是啊……他们哪里错了呢?”梅长苏危坐着,语调平缓,“我也很想问一句,十三年的那些人们,哪里又错了呢?”
莅阳震惊地望向了梅长苏。
“公主殿下,可想见谢玉一面?”
夏冬私宅。
她望着眼前的这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文人,掩不住眼内的疑惑。
“胡长史,你第一天在靖王身边干活?我和你们家殿下可不是什么好朋友吧?”
胡长史恭恭敬敬地站着,“夏大人,这可不是个真的宴会。”
夏冬打开帖子,瞬间便瞪大了眼睛。
“夏大人,您和我们殿下的心结,也就那件事而已。十多年了,我们殿下苦,您也苦,如今有个机会,冰释前嫌,也得些解释,夏大人还请光临。”
谢玉在天牢之中,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能坐能跪能站,唯独不能躺。
自古以来,世间事,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没有用过刑。”狱卒没有想过莅阳回来,战战兢兢地回话,“这个案子三司会审,宁王殿下督办,提审谢玉的时候,宁王殿下都在场。”
莅阳穿着黑色的斗篷,宽大的风帽遮住了她的神色。
谢玉在看见梅长苏身影的那一刻便从地上暴起,目眦欲裂,却在下一刻仿佛被谁卸去了浑身的力道。
他看见了梅长苏身后的莅阳。
牢内只剩这夫妻二人。
“你别信他。”谢玉看着莅阳,满目里都是悲伤和愧悔,“莅阳啊,他不是好人,他会利用你的,直到榨干净你最后的一丝价值,别信他。带着弼儿,好好活着。”
莅阳沉默着,任凭泪流满面。
谢玉想伸手去摸莅阳的脸,却差着寸许的距离,够不着。
“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谢玉担忧地看着她,“有些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要去以卵击石了。死便死了,成王败寇,这个道理我懂的。你好自为之,也别去触皇上的霉头,啊?”
“皇上已经允了。”莅阳有些哽咽,“我求他,饶你一命。他已经答应我了。”
谢玉一怔。
“可是皇上不能再退步了,你还是会被处以流刑,山高水长,谁保护你呢。”莅阳慢慢地抚摸着谢玉几乎全白了的干枯的乱发。
谢玉潸然,“莅阳,你这句话,我等了一辈子。”
“我为了年少时候不可得的爱,执念了一辈子;你为了权位,也执念了一辈子,你我造的孽,如今全数报在了儿女身上。”莅阳抚摸着谢玉的脸颊,“你已经罪无可恕了,我该怎么办?”
纵使谢玉对萧景睿并无父子之情,可是谢弼和谢绮,却是他真真切切的骨肉。谢绮更因为是他的长女,二十余年来都被谢玉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宠爱,如今却惨死,一尸两命。
“你要恨,便恨我吧。”莅阳哽咽着,“我每每午夜梦回,总梦见我可怜的女儿。谢玉,我知道,你做的事情不只是你招出来的这些,事到如今,你别替他人瞒着了。”
“是梅长苏要你这么说的?”
“他说是他的事情,我说,是因为我愿意。”莅阳悲泣着,“谢郎,这一切的孽报,我才是始作俑者。我总是听见绮儿的哭声,她问我,母亲,你怎么不救救我?我总是梦见你也惨死在我的面前——谢郎,你这是何苦呢,我们还有弼儿,你要把这些肮脏的秘密带去哪儿?”
“我才是始作俑者……”
“莅阳!莅阳!”谢玉想抱她,却被束缚住了手脚,徒剩心痛,一声声谢郎,他几乎心碎了,“你别这样……你没有错,没有错,千万不要这样……你振作些,不要顾念我,你想想,你想想,你还有弼儿,你还有景睿,对不对?你想想他们……”
梅长苏从牢外徐步而入,“长公主殿下,容我和谢侯爷谈谈吧。”
一墙之隔,夏冬冷如冰霜。
莅阳是自己出来的,没有带侍女,手帕已经满是泪水,夏冬从袖中抽出条粗布质地的手帕给她。
“谢谢夏大人。”
一行人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谢弼在马车边上等着莅阳,见了母亲出来,急忙上前搀扶。他却发现本该伤心欲绝的母亲还能好好地走着,也没有使劲抓着他的手臂。
而夏冬几乎是倒在梅长苏的身上,被梅长苏搀扶出来的。
“扶一把夏大人。”
谢弼急忙上前,“冬姐?冬姐……”
夏冬一把推开了谢弼。
她满面泪水,双眼里俱是仇恨和悲伤。
谢弼一惊,“冬姐……”
夏冬定定地看着谢弼,谢弼的脸上只有担忧和不解,另一边,莅阳的面容隐在宽大的帽下,看不清。
她该恨谁?
水路换了陆路,南境一日日地近了。
夏季已过,如今已是初秋,雨水渐少几至于无,陆路也好走了些。尽管从武陵往南境走,一路上颇多山路,不过循着官道走,也不是太艰难。
列战英打头,领着长长的队伍走着。
如今萧景琰也愿意坐马车了。列战英回头看着不远处那辆驷马拉着的宽大车辆,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奉萧景琰如神祗,但那蔺晨显然不是。然而蔺晨曾将萧景琰从死地里救回来,就凭这一点,他就无话可说。
萧景琰为人,向来直来直往,愿意说的,肯定无一丝隐瞒;愿意去做的,谁也拉不回头。他把话和列战英说开之后,反倒是被看破心思的列战英好多日不能好好地面对萧景琰,萧景琰自己一脸坦荡,坐卧起居也不甚避忌。
车内,萧景琰和蔺晨又在对弈。
萧景琰的棋艺其实不错,据蔺晨分析,应该能甩号称麒麟才子的梅长苏从北境到云南那么远的距离,不过比起他来,还是差一点。
萧景琰终究解不了蔺晨设下的死局,拂拂袖子,往后一倒,“先生又赢了。”
“我比你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我赢也正常。”蔺晨捡着棋盘上的棋子,“想吃点心吗?”
“母亲让我带的早就吃完了。”萧景琰摇头,“旁的不想吃。”
“真想吃静娘娘做的也不是不行,就是你得等几天,我让人去取。”蔺晨说道,“除了这个,还想要什么?”
“要风要雨。”萧景琰开玩笑。
“给,都给。”蔺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萧景琰自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蔺晨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腿,这个举动颇有些别样的意味在里面,萧景琰一笑,有些揶揄,“先生脸皮可厚了些?”
蔺晨脸一黑,这个奇耻大辱要被萧景琰笑一辈子了。
两人确定关系之后,蔺晨还在寻摸着如何巧妙地让萧景琰接受肌肤之亲,才试探没两句,萧景琰就表示十分理解,并且说这是人之常情。
蔺晨不得不怀疑起大梁的皇室的皇子教育来,看起来最正经最耿直的一个,怎么切开来看也是……春宫色的?
你敬若神祗的皇长兄当年也是这么教你的?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若是还不知道这些,难道不会太不正常吗?”萧景琰一脸诧异,“先生以为我是什么样的?我又没有隐疾。”
殿下你好好说话,不要一边说话一边这么豪迈地脱衣服。
期间两人因为谁上谁下的问题进行了不那么友好的交谈,总之蔺晨还是暂时说服了萧景琰,并且抽空阻止了萧景琰想叫下人进来伺候的行为。
“……你有让人旁观的恶习?”
“……先生,那些下人不过就是个摆设,在帘子外面等着传唤伺候,归置衣物端水拿帕子,先生你扭捏什么?你会在意你的衣柜床榻这些摆设?”
这他妈能一样嘛!
总之一番十分愉快的云雨之后,萧景琰混混沌沌地躺在榻上,习惯性地扬声喊下人。
赤条条的蔺晨直接从床榻上蹦了起来,火烧眉毛一样地穿了萧景琰的衣服满屋找地方躲。
可是并没有下人进来。
萧景琰笑得不能自已。
蔺晨恼羞成怒地亲自去打水拿帕子伺候萧景琰,萧景琰颇为受用,是以也没有继续计较谁上谁下这个问题。
队伍晚间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小镇,镇上的驿馆小,萧景琰派人清空了驿馆,安排了人手,只让萧景宁和几位贵女住了进去,他人都在外搭建营地暂住一夜。
萧景琰坐了一天的马车,想活动活动筋骨,拉着蔺晨在空地上练剑。
两人非常有默契,那日之后,萧景琰不再问梅长苏和蔺晨的往事,蔺晨不再问他是如何追查赤焰旧案的。
萧景琰自然不是蔺晨的对手,蔺晨让了他,只拿了木剑,不过萧景琰数十招内也没有占得一点便宜。
“月色挺好的。”蔺晨收了剑,“不如散散步去?”
萧景琰将剑收回剑鞘中,“月色有何好看的。”
“教殿下些旁的东西。”蔺晨袖着手,“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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