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77

提前发一章。

攒一下人品,让教授不要再退我的作业了,我真的要疯了。

都放假了都不肯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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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的事情,方孟韦还是知道了。

他清醒了七八日,却一直不见木兰踪影,猜也猜到事情不好了。木兰没有道理在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却不露面。

方步亭手上积压了太多的公务,在崔中石第三次过来的时候,不得不先回一趟分行里处理事情。

方孟韦非要程小云说出个所以然来,程小云根本说不过方孟韦,在他面前又拿不出什么威严来,只能遂了他的意,让护士拿了个轮椅过来,推着方孟韦去了木兰的病房。

尚没有进门,就听见了木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的女儿啊!”谢培东悲怆至极。

方孟韦若不是站不起来,此刻已经冲进去了。

几个穿着中统制服的人,还有几个穿着军统制服的人,讪讪地站在病房里。

“我女儿这个样子不够么?”谢培东满脸的憔悴,“方行长前脚刚走,你们就上来逼迫?你们要我的女儿怎么样?”

军统和中统的相争由来已久,军统方面,马汉山得了明诚的好处,许多事情上确实他也和方步亭有点关联,让人守着,不让旁人打扰;然而中统站的人不吃这一套,好容易抓住了时机,便要来“录口供”。

“他们要我们怎么样还不清楚么?”方孟韦在门口冷声道,“没弄死我,就来逼死我的妹妹么?”

披头散发的木兰像个恶鬼一样,却在见到方孟韦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凄厉地尖叫起来,床头的所有的东西都被甩去了地上,枕头被子,还有手上挂着的点滴,统统甩开了,针头从皮肉里翻出来,鲜血横流。

中统的人后退了一步,木兰这个表现,确实是个疯子,然而那日里,木兰是唯一的生还者,这么多人都折了进去,她却又疯了。

这样没有办法交代。

“方副局长见谅。”中统的一个小队长说道,“是我们吕站长的命令。北平行辕已经下令彻查您受伤的事情,中统和军统,自然责无旁贷。”

“怎么,还是我妹妹拿枪打我的不成?”方孟韦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又或者是,把我抓回去问问?中统向来好本事,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一时局面有些僵持。

或许是为难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意义,又或许是真的忌惮方孟韦,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病房里终究只剩下了方孟韦。

“木兰,”方孟韦推着轮椅走近了她,“木兰,别怕,哥哥在这儿呢。”

木兰慢慢地,慢慢地,靠着墙蹲了下去,抱着一个枕头,压抑地哭了。

她从未这样哭过的。她从小就耍赖,撒泼打滚,不顺心就嚎啕,不高兴就大哭,从未像今日这样,抽噎的声音隔了一层棉花传出来,丝丝绕绕,肝肠寸断。

“木兰,”方孟韦伸手给她,“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暮夏初秋时节。年幼的她被方孟韦紧紧地抱在怀里,头顶上一片鲜血染红的天空,她却在兄长的怀抱里,毫发无伤。

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尽管她知道她的母亲死了,死在她的眼前——不,不是眼前,方孟韦挡住了她的眼睛,可是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方步亭处理完积压的公务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下午的时候谢培东到了分行里,说是方孟韦执意要带着木兰出院,方孟韦向来是家里最听话的一个,此次却怎么也说不动。

方步亭摆手,表示随孩子们去吧。

案头上一份文件,不是公文,有心人给他递来的人事调动,明诚被军统撤职了——尽管不是明面上的,但是所谓的工作调动,却只撤旧职不提新职。

方步亭从来没有问过明诚如今在做什么,以前做过什么。然而父亲始终是一个父亲,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真的就陷入死地里去。

“明家确实养育了他,可惜他幼年太苦,所以执念太深了。既然他有生身父亲,我没有不放手的道理。”

那次明楼私底下登门拜访,和他说的就是这样的话。

精明如方步亭,如何不知道明楼说出这番话的背后有多少无奈。

他却从明楼的寥寥数语之中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明先生此话,与前头的行为不太一致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方老先生的私心,和我的私心是一样的。”明楼悠悠然地说道,“当初他走这条路,受了我太多的影响,到头来,我能推一把,便再推一把吧。”

“年轻人,”方步亭看着永远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明楼,“世事没有这么理所当然的道理,我沉浮于官道与政治几十年,我知道你们的处境。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哪怕天翻地覆,也总有人能够逃出生天。”

“总要去劝劝孟韦,不能这么胡闹。”谢培东见方步亭有些发愣,以为他又是劳累过头了,“你也一样,老骨头一把了,不要那么拼命。”

“若是我这把老骨头拼命有用的话,我就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拼了。”方步亭拿出了公文纸,“你给央行发电,申请人事调令,我要调南京地方财政司秘书处明诚处长来北平,任我的机要秘书。”

谢培东没有一丝惊讶和犹豫,“是。”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锦云扯着朱徽茵,不许她给明诚报告。

“你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去坏阿诚哥的事。”朱徽茵把车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你快走吧,两个女人开车太引人注目了。”

“帮我这一次。”锦云坚持。

“我没有义务帮你,真的论起来,明台的级别也没有我的高。”朱徽茵靠着椅背,“能走,为什么不走?你孩子都不要了么?”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先爱上了明台,才有了孩子,孩子是我们两个留下的,我却不能弃他而去。有些事情阿诚哥没有告诉你,我和明台这边确实是遇见麻烦了。我不能让他陷进去,你知道,明台身份太过复杂了。”锦云伸手去握住了朱徽茵的手,“你也不希望阿诚哥分心的不是?”

“一个两个,都把组织纪律当成了什么?全部凭着自己的私心……一个接一个地准备去送死。”朱徽茵烦躁地抽了根香烟出来,“我没有这个权力管你,我不是你直线的上级。我要对我的上级负责。”

锦云下了车,又转身趴在朱徽茵的车窗上,“谁都有私心的,你也一样。他待你那么好,换做是你,你会牺牲他以求自保么?”

朱徽茵踩了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锦云没有离开的事情朱徽茵立马就告诉了明诚,通过小张传的消息,她已经没有办法联系上明诚了。

“事发突然,先生又刻意瞒了阿诚哥,他居然是从马汉山那儿知道自己被军统撤职的消息的。”小张说道,“还有,先生走之前说,这个联络点,以后不要来了,我会处理掉的。你按照之前的计划,逐步清理自己手上的东西,手下的人,能转移就转移,不能转移的,要保证绝对可靠。”

“明台那边怎么安排的?”朱徽茵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他了,大概是阿诚哥另有计划。我说真的,你们弄了这么大一出,还背着先生……”

“先生弄这么大一出不也是背着我们?”朱徽茵道,“你可千万别反水。”

锦云不愿意走,明诚多多少少也能料到一些。此刻却无暇管她,也实在不可能分心去管她了,他居然整整迟了数日才知道自己被军统撤职了。

职务无关紧要,而是这个动作,基本昭示着对明诚的清算要开始了。

他不怕,他既然做了,就早料到这一日的到来。

他只是难过,明楼居然一点儿风声也不漏,生生撇下他回南京处理事情。尽管他知道明楼要回去转移南京地下党和重整上海那边的力量,这是明楼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是他的上级必须要做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来,明诚从没有一刻,可以将上级与哥哥甚至与爱人清清楚楚地分开来。

可是明楼可以。他分得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半夜里的缠绵之后,他都能云淡风轻地告诉他,下一步怎么做,仿佛前一刻的痴缠只是明诚的大梦一场,梦醒了,他还是那个刽子手,他的哥哥,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人。

明诚心甘情愿地做棋子,可是明楼却不一定只要他这颗棋子。

明楼给他留的那张纸条他没有扔。

明诚知道,明楼记得他写的每一首曲子,每一个音符都能默写出来。明楼不怎么弹钢琴,似乎也不怎么玩乐器,尽管明楼的音乐修养绝非旁人可比。

曾有一次明诚见他在保养一个小提琴,问他,是不是学过。

明楼答,少年时候学过,后来不太练习了。扬弓,跑了一段音阶。明诚不依,钢琴总是与小提琴合作,他希望明楼和他一起奏一曲。

那次明楼轻而易举地就拉了一首明诚新近写的一首曲子。明诚坐到钢琴前想跟上,他却停了。

明诚问他为什么。

明楼答,音乐是一个人至高的精神幻化而来,这样的享受实在是奢侈,也容易让人沉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分不清,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听听就好,就如唱戏,偶尔一两次为之即可。听戏之人入戏不过一时,唱戏之人却容易成为自己想象之中的角。

明诚诧异于一向现实主义的明楼能够说出这般的话来。

“人能心无旁骛地醉心于一样事物,实在是一件好事。”明楼拍他的肩膀,“我一直觉得,你午后弹琴,或是傍晚临窗画画的时候,真像是一本古书传奇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我弹的又不是古琴。画的也不是水墨。”

“像油画,”明楼打量他,“层层渲染开去,哪怕是表面上的轻描淡写,抹开去,也是浓墨重彩的,实在得很。人如画,画像人。水墨不好,太淡,讲究意境,终究飘忽了些。古琴尚可,你京胡也不错,学古琴想来不难。”

“我连戏都学了,学学古琴有何难,你唱几段的时候要我陪着和,怎么不肯和一和我的钢琴?”

“你啊。”

“我怎么了?”

“改日你不替我伴奏了,”明楼道,“来一出霸王别姬,我为霸王,你做虞姬,如何?”

“唱不来旦角,更演不了虞姬。”明诚啐他,然后兀自练琴去了。

时下想来,明楼何尝不是也只有那么一点儿醉心年岁最久的喜好了。

明诚自小,学钢琴也学声乐,声音好听却低沉有磁性,不过实在是唱不了青衣旦角,本身戏也是因为明楼喜欢才学了一些。

其实后来他很想和明楼说,他若是唱得来虞姬,明楼可不可以陪他演一出话剧。

巴黎那些年,他演过许多次罗密欧,却没有过一个心爱的朱丽叶。他也愿意为了爱情共赴黄泉,这样的死法,真让人向往。

他知道明楼的答案,他会笑他,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

明楼太现实,让谁活着,谁就得活着,让谁去死,谁就得去死,做梦的权利,都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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