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70

还有一章。

深夜党看得到。

嗯。

不管我写什么你们都要继续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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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那身打扮不起眼,青布衣裙,还有些宽大。她从酒店的后门出去,绕过一条胡同之后,才上了一辆黄包车。

黄包车夫压低了帽檐,“太太去哪儿?”

“去接我们家孩子。”

车夫拉起车,小跑着穿过北平城里的胡同和街道。眼见着靠近了教育司,外围的街道大路上,全都挤满了人,人群之中,可见一排排穿着军队制服和警察制服的人在奋力地拉起着人墙。

锦云在一个拐角处下了车,将鬓角滑落的一缕鬓发别在耳后,“谢谢。”

“太太别忘了包。”

不远处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锦云捏着包,一把手术刀滑入了袖子里,她低着头,遮掩着自己的容貌,隐身进了人群之中。

军警拉着的人墙眼见着就要顶不住了。

教育司的门口挤满了来示威的学生,一排排的学生静坐着,更多的学生,挤满了教育司外面那条本来就不大的胡同,军警一来,更是人挤人。

“教育是国家之本!!!”

“我们要求彻查国家蠹虫!!”

“释放无辜被捕的老师和教授!!!”

口号一浪高过一浪。

方孟韦几乎要发疯了,这里不比燕京大学的门口,教育司的楼原本是晚清时候一个侯爷的府邸,稍微改了改,门口往外,就是分叉出去的几条胡同,道路狭窄的很,几千的学生涌了过来,几百个军人警察也挤了上来,方孟韦进退不得,几次差点摔在人群之中。

他来得急,连警察制服都没有换,一身精致的西装,差点被学生当成教育司的官员围攻,总算还是有人认得他是木兰的哥哥,然而那几个方孟韦眼熟的学生被他揪过来之后,都说没有见到木兰。

方孟韦根本没有心情再管什么学生教育司的冲突。又脱身不得,只能不停地派人挨个去看,人群里到底有没有木兰。

学生们喊着口号,要求教育司长出来解释。

解释个屁。

教育司长是今年夏天新上任的,前任留下的烂账他管不得,如今被学生堵在办公楼里,急的如沸水里的青蛙。

“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啊!”司长一叠声地叹气,“我说局长,您可得关照兄弟我啊,教育司本来就是个清水衙门,又没有什么人手,这下好了,这些该死的学生娃娃也学会挑软柿子捏了!”

警察局长看看窗外的动静,“我能有多大本事?青年团的人也不顶事,你快点往北平行辕打电话,请求剿总司令部派兵支援才是正事。”

教育司的秘书推门进来,“司长,北平行辕说,今天下午经济司有沪宁和北平三地的经济会议,事关北平和华北经济大局,让我们……趁早把学生打发走。”

教育司长拍桌而起,“我怎么打发走?那些钱难道是我贪的?我拿刀抹脖子好不好呀?”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警察局长挥手让秘书出去,“我们扛一阵,没办法,上次的事情闹得大了,美国那边不好交代,等学生闹得累了,自然就散了。”

“顶得住吗?要是学生冲进来怎么办?”司长团团转,“这样,你快点派人把我带出去。”

“你一出去就被学生包饺子了。”

“门外的警察顶不顶得住啊?”司长挠着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那个谁……方副局长在不在?”

“他在外面,你放心,方步亭家的公子,不怕出事,他不会让事情闹大的,说不定他的那个宝贝妹妹也跟着掺和进来了。”警察局长对方孟韦那点子底很清楚,“你就稳坐钓鱼台。”

话音没有落,外面就传来了数声枪响。

警察局长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转身就往外跑。

开枪的是方孟韦,差点被挤得背过气去的方孟韦,终于挤到了一个军人的身边,抬手就抽走了他身上的枪,朝天开了三枪。

炸锅一样的人群总算安静了下来。

方孟韦几乎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们这样闹有用吗!有用吗!上一次的血案才过去多久!你们是真的不怕死吗!”

“我们要争取我们的权益!没有抗争,就没有未来!”

人群之中有人大喊着接了一句。

“教育司克扣学校补贴,克扣学校经费,置国家民族未来于何地!”

“教授们一生从教,传道授业,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抄家,教育的尊严在哪里!学术的尊严在哪里!”

人群再次闹腾了起来。

方孟韦的枪一开,所有警察和军人的枪统统上膛了,摆出了准备战斗的架势。

锦云躲得远,绕了一圈,没有见到木兰,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暗地里摇头,这些人唯方孟韦的命令是从,然而无论是青年团的长官,还是警察局的局长都不在,一旦真的冲突走火,摆明是要方孟韦来负这个责任。

可是那么多的学生,居然没有木兰。

照理说,学生们也不傻,在可能发生冲突的场合,把木兰带着明处,至少可以保证方孟韦向着他们——明台和她提过,木兰暗地里偷偷和明台诉苦,她怕家人送她去巴黎,再不敢明里参加那些活动,然而学长学姐们似乎看中了方孟韦是她哥哥,反倒事事都叫上她。

若不在人群之中——

锦云看向了教育司的那座宅邸。

她刚绕道侧面的宅邸的墙角附近,几个学生匆匆从她身边掠过,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却准确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明家香,和明诚给她的一样。那一款,她记得明诚说是闲着没事调着玩的,给了明镜,也给她一瓶。

锦云迅速地跟了上去。

紧邻着教育司背后胡同的一户不起眼的小院子里,木兰被几个学生堵在院子里,“你现在还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外面警察和军队都来了,你们不就是要我去堵着我小哥吗?把我堵在这里算什么回事?”木兰眼睛都红了,“你们这样,我小哥会担心死的。”

“你不想救老师了吗?”一个年纪稍大的男生瞪了她一眼。

木兰抽噎着,“又不是我小哥抓走的,你们堵着我,小哥也交不出老师们来。”

前几日的深夜,几所大学都有老师被秘密逮捕,没有缘由,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几位老师都曾联名要求彻查教育司对学校的拨款账目。

燕京中学是燕京大学的附中,学生组织向来以燕大马首是瞻,此次的逮捕行动,燕京大学一口气被抓了三个老师,所以此次的学生示威行动,也是燕大牵头发起的。

“李书记……”一个学生对着一个一直在角落里不说话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教师说道,“木兰同学再不出去,要是警察真的对学生开枪怎么办?”

“她上次就是因为先跑了,所以……”

“我小哥没有开枪!”木兰跳起来,眼泪断了线一样的,“你们骗我,还说是孝钰找我……孝钰根本就不知道,今天也没有来!”

锦云在院墙外,进退两难。

她上线只有明台,这几年除了和明台共同出任务之外,对北平这边的地下组织形式也不清楚,对学生之间的组织更不清楚,贸贸然出去暴露身份,总不是好事。

况且看情形,这些学生应该只是外围的进步青年。

“所有的警察是不是都聚集到教育司的大门口了?”

院子里传来商量的对话,时而夹杂着木兰的叫骂。

锦云还在想怎么把木兰带走的时候,院内就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木兰和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我不管!你们放我走!”木兰撒起泼来,几个比她大的男生都拉不住,更别提他们也不敢真的对木兰动手,木兰一手一个,愣是把人撂倒在了地上。

不知底细的锦云却已经踹门闯进来了。

“什么人!”

木兰瞪大了眼睛,“这是……”

“我是方家的下人,”锦云悠悠然地走进,“表小姐,该回去了。”

李书记站了起来,站去了木兰的前面,直视着锦云,“太太不像个下人啊。”

“先生客气了,像不像,不是您说了算,方家家大业大的,我们下人也不能失了体面。表小姐,您再不回去,二公子就要把北平城掀了。”

木兰一瞬间想起了那日自己亲眼所见的“黎先生的背景”,马上就躲去了锦云的背后,“婶子,您快带我回去,您别向我爸告状,我就是出来找同学玩玩。”

李书记拍拍长衫上的褶皱,“太太,我冒昧了,您这个样子,确实不像是下人,我和木兰同学正在说些事情呢,不过……”

一把枪顶上了锦云的脑门。

“李书记!”木兰惊呼出声,“您不能这样!她不是坏人!”

“谢木兰同学,你就是这样对待组织对你的信任的?”李书记慢吞吞的拉开了保险,“还是你想和我说,这样的人,就是你家里做饭的婶子?”

木兰仓皇失措,回头看了一圈,那些个陪着她来的学生,哪里还有一点儿学长学姐和蔼的样子,全都硬着一张脸,仿佛等着的,就是这一刻。

锦云在枪顶上头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这不可能是组织上的人,圈套,想套的,也未必是她。

然而她已经拦不住木兰了,吓得惊慌失措的木兰,下意识地就喊了出口,“不是!不是!她是黎先生的太太啊!她不是坏人!你不能杀她!!”

锦云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下一刹那,袖子里的手术刀就滑到了掌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锦云一脚踹倒了木兰,趁着木兰大叫出声,眼前的人一刹那间的分神,锦云的另一只手就缠上了李书记的手臂。

枪响了,子弹擦着锦云的耳鬓划过,在太阳穴处划出一道血痕,锦云翻折了对方的手腕,以一个护士从医多年的专业的手法,完整地卸下了对方的关节。

对方惨叫了一声,却再无力开枪了,枪应声落地,尚未掉到地上,被锦云一脚踢起,踹去门外。

李书记的强忍着疼痛挥动着另一只完好的手朝着锦云的面门砸来。

再没有机会了。

手术刀准确地划破了他的颈动脉,喷洒的鲜血劈头盖脸地从锦云的上方浇了下来,一头一脸。

生死打斗,不过一瞬的光景。

“跑啊!”锦云对着木兰大喝了一声。

院里的人不能留活口。

尽管对方只是,不到二十的学生,奈何走上了邪路,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明台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否则一切都完了。

木兰眼睁睁地看着死尸倒在了她的眼前,蔓延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

锦云会救人,也会杀人。

然而在对上木兰那原本清澈无比,如今却暗淡无光的双眼之时,总觉得有一丝愧疚。

有人设局,就不会只有这些人手。最后一个人倒下之时,锦云已经听见了外面有人包围上来的声音,想来已经埋伏已久,不过出现的不是预期目标,对方在等,想等真正的鱼上钩,奈何她下手太快了。

“我没有办法带你走了,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亲人,家人,永远都是为你好的,永远都是在乎你的。”锦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又把血统统糊在木兰的呆愣的脸上,“记住我说的话。”

她劈手砍晕了木兰。然后登堂入室,从屋子后面翻墙出去了。


明诚其实是比锦云先赶到的,也看着锦云追了过去,没有做太多其他的想法。

因为他在人群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不认识,但是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不是普通人。

笑话,他也是军统训练班出来的人啊。

终于有一个熟面孔闪过了明诚的面前——他认了出来,是北平军统站里的人。

学生包围教育司,说白了就是学生闹事,何至于要出动军统的人。军统的人出手,要么是暗杀,要么是搞情报,好好的北平,搞什么情报。

或者,查共产党。

学生的骚乱还在继续着,明诚压低了帽檐,在人群之中左躲右闪着,远远看着方孟韦艰难地拦着学生。

然而明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大大的错了。

面无表情的军警?还是声嘶力竭的方孟韦?

明诚扫视了一眼乌压压的学生。

对了,全都是学生,居然全都是学生。这么大的事情,爱学生如命的何其沧,那些教授,一个都没有出现,甚至没有见到那几个熟悉的组织学生运动的学生头头。

何其沧……

明诚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今天的经济会议,何其沧不可能不出席的,何其沧一派保学生的教授,多是经济金融界的,带着自己的助手,今日,统统都在经济司。

何孝钰不可能不跟着自己的父亲,那么哪里来的第二个何孝钰把木兰带走了?

明诚再次把目光投向方孟韦,却不见方孟韦的身影。

四处搜寻了一会儿,才见到方孟韦似乎是力竭了,被手下领着到了右边拐角处的胡同口里休息,明诚想挤过去,却见方孟韦抬眼看了他一下,似乎是见他来了,可以了一口气的感觉。

人太多了,教育司门前的空地有限,三条胡同的岔口,偏偏又是教育司的府邸最矮……

有什么东西闪过了明诚的脑海里。

方孟韦却快速地朝着明诚走了过去,似乎是想和他说什么。明诚心中一凛,方孟韦那身西装——

他在来时的路上为了跑得快,已经脱了西服了。

眼前不远处的方孟韦活脱脱就是另一个明诚。

“不要过来!!”

明诚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呐喊刚刚迸发出来,方孟韦尚没有反应过来,还带着见到了小弟的放松的微笑——

消音的子弹越过了人群,准确地,绝望地,从方孟韦的胸前穿过。

狙击枪的巨大的冲击力,把方孟韦直接打到了地上,方孟韦尚不及出声,就仰面地倒在了地上。

人群突然寂静了下来,又突然骚动了起来。

明诚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第一次感到如斯的绝望,连带着喊人去叫救护车的声音,叫人来抢救的声音,都显得是隔空,不,隔了几个世纪传来的。

他木然抱着方孟韦,熟练地撕下他的衬衫,包扎,止血,防止动脉失血,方孟韦的颈侧动脉还在跳动,他还没有死。

死了几个学生算什么,学生砸了教育司算什么。

警察局长和教育司司长陪着面无表情的明诚一起上了救护车。一脸的忐忑。想安慰,明诚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警察局长实在怕这位特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抽出枪来解决了他们。

方孟韦一身都是血,明诚身上也是,护士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拿着针的手都在抖。

“换我来。”另一个护士接了过去,“止痛,止血,清创,准备东西。”

明诚抬眼,对上了朱徽茵熟悉的那双眼睛。

他没有叫夜莺来。

明楼又瞒着他了,瞒便瞒吧,怎么可以把他的亲人赌上去。

他宁愿如今躺在这儿的是他自己,或者,本来就该是他自己。

“说。”明诚言简意赅。

朱徽茵看他一眼,有看看那两个官员。

“他们还能大得过军统?比得过我明家和方家?”

“子弹还在体内,要等医生做手术,看出血量,可能是伤到了内脏。”朱徽茵给方孟韦输液,一针强心针下去,“我只负责接应,不过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掩护您,方副局长,今天可不该出现在这里。”

朱徽茵直接把话题烧去了警察局长那儿。

他一脑门汗,“事出突然,本来也不该叫方副局,我真没叫,是方副局不知道怎么就过来了……他今日本该出经济司那边的外勤。”

明诚仍旧是木着一张脸。

明楼的话闪回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人永远能够做下棋的人,人啊,终究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方行长那边……”教育司长声音也在颤抖,“三公子是吧……您知道,今日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个……”

“三公子,警察局一定会不遗余力追捕凶手的。”

明诚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话,他更知道,抓住这个机会,可以走更多的棋。然而他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正正对着方孟韦那张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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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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