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利笠】Last ride of the day 21

21


他们还是遇到了森林里面零散的巨人,抱着艾伦的三笠只能躲,但是奇行种明显是躲不掉的,利威尔忍着左脚的剧痛,连着解决了几头巨人。

他的立体机动的扇叶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声音,瓦斯喷口卡顿了几下——这是瓦斯即将用尽的标志。之前讨伐女型巨人消耗太大了——越快的动作意味着越大的瓦斯消耗。利威尔叹了一声,就近找了棵树停下来。

“别哭了。”他“啧”了一声,三笠的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一塌糊涂,鼻涕眼泪混合着她自己磕破头的血和巨人的没有蒸发干净的血液,还可能有不少的巨人的口水——她刚才把脸贴艾伦身上了,“我瓦斯没有了,你的还够么?”

三笠急忙点头,靠近了一些利威尔,示意他拿走自己的一个瓦斯瓶,利威尔拿一个空的和三笠换了一下,掂了掂,三笠的瓦斯还剩大半,应该是进森林前刚换的。

他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埃尔文又是对的——如果他不换瓦斯大概撑不过刚才的战斗,但是绕了路之后的结果却如此惨烈。

哪里有什么对错呢。

三笠注意到利威尔没敢把重心放在左脚上,“……没事吧。”

“你说呢。”利威尔没有什么心情好言相待了,“赶紧出去吧。”


萨沙一见到三笠的身影就冲了上去,三笠还抱着艾伦不撒手,萨沙掐着她的脖子晃了晃,“你没事吧?”

医疗士兵过来,三笠才肯把艾伦放开,士兵没忍住,“……阿克曼。我觉得你可能伤得比较厉害。”

“……我没什么事。”三笠低声说道,“都是擦伤。”

利威尔去和埃尔文简单说了战斗的状况,“我觉得我们暂时没办法把那个人揪出来了。”

伤亡已经太重了,而且已经丧失了重新组织捕获作战的战机。

埃尔文下令全军撤退。

三笠正准备跟着打扫战场的士兵去回收尸体的时候,被米克一把拖住了,他对着她摇头,“你现在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回去的路上还很长,还可能会遇到巨人。”

“……佩特拉死了。”三笠顿了很久才说出这一句。

米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三笠似乎从小就认识佩特拉,可是壁外调查的死亡太过寻常了,之前阵亡的先锋班士兵,何尝又不是他多年的手下,“你也应该长大了。”

三笠点头,又摇头。最终还是回到马车上坐下了。爱尔敏正在替艾伦包扎头上的伤口,力竭的艾伦昏迷不醒,也无法修复自己的伤口。

让也过来了,“……三笠,你没事吧?”

三笠不想说话。让试着拿湿布擦她额头上的污渍,她也没躲开。让索性就坐在她身边,刚想替她擦脸,就被突然出现在后面的萨沙一个过肩摔给摔了出去。

“喂!你疯了吗!”让一时半会还真打不过今天没怎么战斗浑身都是力气的萨沙,只能看着萨沙占了他的位置。

萨沙一把抱住了三笠。

“好了,这次我可以把胸膛借给你。”萨沙说道,“想哭就哭吧。”

三笠在萨沙的白衬衫上蹭了蹭脸,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她差一点又失去了艾伦。她彻底失去了佩特拉和奥路欧,还有那两位对她一直很和蔼的前辈。那个会和她说“你真像我的妹妹”的温柔的姐姐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那个前天还拿着一块军用干粮逗她“你现在还撞我不撞我”的嘴欠心软的奥路欧也不会再和她开玩笑了。

就像很久之前,那个在集市上看见她就把她牵回军营的尤利乌斯班长,也不在了。

每一次当她以为这个世界不再这么冷漠的时候,世界往往就会告诉她,不对的,美好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之后的残酷而已。


“节哀。”韩吉拍了拍利威尔的肩膀,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裹尸布包好的四具尸体,“腿没事吧?”

“感觉不太好,”利威尔说道,“可能伤到骨头了。”

这可不是小事。韩吉让他坐地上,给他检查了一下,情况确实很糟糕,骨骼有错位的地方,小腿肌肉有很严重的拉伤,似乎还有点骨裂,不过她也不是很确定,“回去要详细检查一下。你看一下那边——”

利威尔刚一转头,韩吉一只手抓着他的小腿一只手捏着他的脚后跟,一拉一拽一推——

利威尔差点叫出声来。

“……你直接说要帮我复位就行了,不用转移我的注意力。”天知道利威尔要多克制,才能够没有一脚踢飞韩吉。

他重新穿上靴子,感觉好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用力。他费尽地蹲下来,将佩特拉他们几个的徽章一一摘了下来。

队伍往回开拔。

三笠一直坐在艾伦的身边,反正她的马也跑丢了。爱尔敏则是强忍着天旋地转,他摔到了头,估计有点脑震荡,几乎坐不稳。

利威尔骑马靠了过去,把自己的斗篷扔给了她。

三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斗篷穿上了,拉起风帽戴着。利威尔看见她眼睛似乎又肿了一些,估计是刚才又哭了,“还好么?”

爱尔敏替她回答,“她没有伤到要害,没什么大事了。”

后面却突然起了震动之声,爱尔敏讶异地回头,却发现有巨人追上来了。

“该死的!”利威尔骂了一声,他看见了刚才那两个士兵——他们求利威尔去帮他们找回自己的伙伴。

下意识想踩着马鞍站起来的利威尔,才想起自己伤了腿,如果不想此生就变成瘸子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传令兵过来了,“团长命令,不要战斗,加速回城。”

“能上马的都上马!”利威尔立刻指挥附近的几个位置的士兵,“不必要的辎重和负重都丢掉。”

三笠一把拉住了准备去骑自己的马的爱尔敏,她知道丢掉不必要的负重的意思,“把你的刀刃给我,帮我换一下瓦斯瓶。”

“……三笠,没有必要的。”

“对不起。”三笠把斗篷甩掉,迅速地一圈一圈地拆掉手掌的厚厚的纱布,爱尔敏只能快速帮她换好瓦斯,替她穿好立体机动,三笠撑了一下马车的边缘,翻身上了爱尔敏的马。

“你干嘛!”利威尔调转马头就去追,“疯了!”

“……让我去。”三笠低声说道,“求求你,不要丢掉佩特拉。”

利威尔一怔,三笠已经迎面朝着巨人群冲了上去。

他立时调转马头,“加速前进!全体加速!”

身后已经响起刀兵之声。


三笠又是把所有刀刃都用尽了,等到追上大部队,到达安全位置休整的时候,几乎连下马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伏在马背上喘气。

“阿克曼?阿克曼?”那两个因为私心引来巨人的前辈士兵十分愧疚,想把她扶下来,三笠不想动,“我没事。”

她用余光看见他们拼死都要背回来的同伴的尸体,心想她也只是不想丢下佩特拉他们而已。

是利威尔把她拖下来的,他也没有斗篷了,沉着脸,揪着她的衣领,只是扬起的手掌怎么都不忍心甩她脸上。

“以为不要命很光荣么?”

他直视着她那双没有焦距也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不要命很简单,可是毫无用处——放弃生命不过是懦夫逃避责任的手段而已。”

“利威尔。”埃尔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放开她,她才十五岁。”

让过来扶住了三笠,把她搀回了马车上。

三笠坐在艾伦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腕,让以为她只是又在担心艾伦,“他没事,应该回去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只有三笠自己知道,她在数艾伦的心跳。

这能让她安心。

抵达卡拉尼斯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们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城里。这似乎成了一个常态——调查兵团总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用他们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惨状,让墙内龟缩求安的人有了妥协和退缩的借口。

艾伦已经醒了,看着狼狈不堪地躺在他身边的三笠,“你又救了我?是么?”

三笠尚未回答,艾伦便苦笑了一声,“你瞧,我答应妈妈的事情,永远都做不到。”他抬起手臂捂着眼睛,他听得见那些人的冷言嘲讽,想象得到旁人的冷眼——他们的牺牲,从来得不到什么承认。

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

“艾伦。”三笠握着他的手,“我们战斗到底,不是为了什么人的承认。”

他不愿意移开挡着脸的手臂,他在哭,可是他已经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在哭了。


三笠一直忍到回到军营里、结束了所有该做的事情之后,才在睡前集合点名的时候昏了过去。

也就是昏了那么几秒钟,又抓着康尼站了起来,丝毫没发觉自己吐了一前襟的血。

被拖去医务室的她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

韩吉都亲自过来了,三笠身上的伤口很多,替她解开皮带的时候简直是连皮带肉撕下来的——衬衫和长裤也只能剪开了,后背一片黑紫,两手血肉模糊,身上还有不计其数的擦伤。

所幸没有伤到要害也没有伤到骨头。

“伤倒不是问题。”韩吉对跟过来的萨沙说道,“就是精神状况很不好。啊,小朋友啊……第一次嘛,可以理解。不过三笠啊,你也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强大的人有强大的人的宿命。你迟早都要学会的。”

“利威尔……兵长他没事吧?”

“啊,你也知道?话说回来你看见他怎么受伤的了?”韩吉问道,“情况确实不太好。”

“是我不好。”三笠抱着被子,愧疚万分,“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这样啊。”韩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总之都好好回来了,就不要多想了,先好好休息吧。”

深夜的时候三笠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轻轻地把搂着她的萨沙推开,拿了件外套就往利威尔住的那栋楼里跑。

她从一楼窗户翻进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楼里除了楼上的利威尔和地下室的艾伦,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因为其他人都回不来了。

她终于有了空闲,可以好好地伤心了。可是她又不得不发现,这种伤心太沉重了,就像掺杂在空气里的棉花,无处可躲,总是令人窒息。

三笠鬼使神差地往佩特拉的房间里走,却看见利威尔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拉在木地板上。

利威尔已经听见她的脚步声了,“不睡觉干嘛?”

三笠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知道自己是打扰了利威尔,利威尔也需要一点可以伤心的空间,她想了想,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利威尔才转过身来,大步往自己楼上的房间走。

三笠跟了上去。

“对不起。”她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自己的抱歉,“真的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利威尔招手让她进来,见她在已经转凉的秋日深夜里光腿穿着裙子乱跑,身上穿的那件外套还疑似是艾伦的,有些嫌弃,“把那件外套放地上,然后坐沙发上。”

三笠不明所以,但是照做了。

利威尔这儿是个单间,沙发也只是面对面的两张而已,他对着三笠,“都凌晨了,不累也不困么?”

三笠实际上又累又困,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睡不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利威尔说话了,“好像看见你去医务室了,伤得严重么?”

“没怎么伤着。”三笠说着说着又下意识地想解开扣子给利威尔看,利威尔急忙转过脸去,“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么大人了对于男女怎么一点概念都没有。

利威尔还是能看见她手上的纱布和露出的小腿上的伤痕,看得出是被磨破的,应该不会太要紧,“头呢?没震荡吧?”

三笠摇头,“你的脚……”

“得瘸一阵子吧。”利威尔也不太想提自己的伤势,“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三笠沉默了半晌,“我能在你这儿的待一会儿么?”

利威尔一抬头,又看见三笠泪盈满眶了。

“傻瓜。”利威尔坐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佩特拉不会想看见你这么难过的。”

三笠用手背堵着眼睛,“本来可以不这样的……如果我再快一些……如果我没有半路拦着你说话……如果我早一点进森林……我一直在入口那儿无所事事……我本来可以不那么冲动的……还有……还有之前……那么多人都死了……”

利威尔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听好了,没有如果也没有当初——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所有的选择都无法预料对错和后果——但是我们不能因此放弃做出选择,也不能因此放弃战斗。”

“否则死去的人就没有意义了。”


第二天的时候让又和艾伦打了一架。

因为他看见穿着睡裙明显没睡醒的三笠一大早的被艾伦从他住的那栋楼里拉了出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抱怨三笠“伤得那么厉害还呈什么能”。

三笠早就放弃拉架了,看了一会儿两人打架就回去睡觉了。

两人打架的愚蠢的行为和吵杂的声音吵醒了准备多休息一会儿的利威尔,被利威尔在全军刚刚出壁回来、集体放假三天的时候,罚他们俩去操场跑圈,从早饭跑到吃午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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