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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95 最终章

第九十五章

最终章


已是盛夏时光。

萧景琰坐在廊亭之中,宫羽娘子抱着琵琶,弦声清冽,歌声如鹂。

一曲毕,宫羽娘子微微颔首,“殿下还想听什么?”

侍女来侍奉热茶,梅长苏歪着靠着倚栏,盛夏里仍穿着两层夹衣,“九歌吧。那几篇都唱唱。”

宫羽顿了顿,才点头应是。

“罢了。”萧景琰出声道,“这样的光景里,九歌里,愁郁太深,眷恋太深,反倒不太愿意听了。娘子随便唱什么吧。”

柳云涵自廊下穿行而来,“殿下,宫里来人了。”

这些日子里太医一波接着一波地来靖王府,原本被宣告不治的萧景琰奇迹般地好转,性命无忧,虽说早前重伤,仍需疗养,但是对于一向体魄强健的靖王来说,康复不过时间问题。

“又是太医,懒得更衣了,不见。”萧景琰对柳云涵道,他招手让她过来,柳云涵已见丰腴,脸颊圆润了不少。

她已有孕三月有余。算起来,春猎前一月便有身孕,却因接二连三的事情,也因早前她受伤,萧景琰一怒之下几乎换了她身边所有的下人,柳云涵身边连个年长的生养过的嬷嬷都没有,直到不久前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先是经历叛军谋逆,后是萧景琰差点身死,一连串的风波,这孩子还是安安稳稳地呆在柳云涵的肚子里,看来会是个坚韧的人。

“是高公公来了。”柳云涵道,“让你入宫请安去。你好转了,却一直闭口不提入宫请安,怕是不好。”

“别操那么多心了。”萧景琰摸摸柳云涵的肚子,早前他痛得几乎灵魂出窍的时候,柳云涵还晃着他骂他抛妻弃子,他一下子还没想起来自己哪里来的“子”,想来是那时候柳云涵自己已经知道了,硬是没告诉他,“让下人准备车马,你进宫去瞧瞧母亲。”

下人把柳云涵送回去之后,梅长苏才道,“怕是准备立你为太子之事。”

“那又如何。”萧景琰翻着一本空白的本子,他时常都翻着,“父皇已经没有选择了。而我……我如今倒也不觉得这个位子是必争不可的了。”

言侯亲自督办重查当年旧案事宜,一切证据都十分明晰,昨日,梁帝已经下了处死夏江的旨意,皇恩浩荡,还肯留他全尸。

“是啊,所有的冤屈,马上就要洗雪了。”梅长苏看着廊亭旁的梅树,夏日里郁郁葱葱,“景琰,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

可是我们失去的都太多了。

“我记得小时候,只有你和母亲相信我,我不是中邪了。”萧景琰想起往事,笑了笑,“后来才知道,母亲只是嘴上敷衍我,想哄我,而你是真的信了。”

梅长苏也笑,“那时候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说什么,你也信什么,我们俩啊,就差把养居殿的瓦给揭下来了。”


霓凰来了,有些气冲冲的,见到宫羽也在,脸色便有些不自然。

宫羽蒙了面纱,便说告退了。

萧景琰还想说宫羽走什么,梅长苏便有些尴尬,“霓凰。”

“我去寻你,黎纲说你来找琰哥了,你们俩倒是躲在这儿听曲。”霓凰盘腿坐在梅长苏身边,她严肃了一些,“林殊哥哥,别躲了。”

萧景琰大疑不解,“霓凰,怎么了?”

梅长苏满脸难言,“你别闹了。”

霓凰反倒难得露出不讲道理的神态来,“怎么,嫌我不会唱曲儿?不会音律?还是嫌我已经是三十老女了?”

在座唯一一个真的成亲了的萧景琰总算听明白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俩就不准备通知我一声。”

“他不愿意。”霓凰又凑近了一些,“说罢。”

萧景琰见宫羽已经没影了,才道,“我一直觉得你和宫羽娘子之间有些……奇怪,莫不是因为这个?”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反过来还劝梅长苏,“你也没有先纳妾后娶妻的道理,还是和宫羽娘子避避嫌。”

梅长苏恨铁不成钢地扇了萧景琰肩头一掌,无奈道:“霓凰,我不愿耽误你。”

“那明日我就把行头搬进你苏宅去。”霓凰道,“不是你耽误我,是我要耽误你,我不要女儿家的名声,也不要那没什么用的贞节牌坊。”

“我终究不能照顾你一世。”梅长苏悲伤道,“你是何苦呢?”

“我能照顾你一世,你要早死便早死吧。”霓凰笑着,却直直滚下泪来,“我已经让人绣好了嫁衣了。若是你还不肯,想我穆霓凰这辈子戎马,穿了戎装拿了长枪,却一辈子没能穿一次嫁衣,也太惨了。”

“就那么几年,换你下半辈子的自苦,值得么?”梅长苏握着霓凰的手。

“……值得的。”说话的却是萧景琰。

他怔然这,已是不觉落下泪来。

“起码能相守那么几年,总还是好的。几十年后霓凰也会死去,思念虽苦,总还有尽头。”

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七月,梁帝圣谕,立萧景琰为太子。

次日,梁帝便下旨,由太子监国理政,一应政务,交由太子和三省六部共同裁决。

梁帝直接就移居了芷萝宫里。

萧景琰终于位居东宫,且再无政敌,大权在握,他开始了夙兴夜寐,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

晨昏定省他还是坚持来芷萝宫内。

“你总是不快活的样子。”梁帝问他,“你有何不快活?”

“是么?”萧景琰平淡无比,“父皇,这十几年来,我快活的日子太少了,习惯了,如今也不必强颜欢笑了,所以看起来格外惹人厌烦些。”

梁帝怔怔的,“强颜欢笑……”他低头便见一贯温柔无双的静贵妃,“你呢?你也是如此么?”

未等她回答,梁帝便道,“罢了,问你做什么,你一贯悲喜宠辱不惊的。”

萧景琰移居东宫之后,宫人总想着投其所好,特地来说,可以把桂花树伐掉一半,赶着种上梅树,过了今岁,明年冬日便能开花了。

萧景琰不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了,桂花留着吧,还可做做点心。”

有人总是那么喜欢桂花粉子蛋,甜得不行,还粘牙,有什么好吃的。

宫人没敢说,这宫里用来做点心的桂花自有进贡,这东宫里的树上的桂花没人吃的,“或是殿下想单独辟个院子也成……”

“一切草木都不要动,也不用拆修旧的宫殿。”萧景琰道,“虽说本宫的几位女眷也移居过来了,但是靖王府内的一切东西都不要动,本宫原先的亲兵会继续住在府里。”

“是。”



日月星辰,东升西落;溪流江河东流入海;雨后会天晴;春夏秋冬,循环往复。

萧景琰一个人骑马,在深秋的傍晚独自到了螺市街里。

那座盛极一时的乐坊,曾有过大梁最好的音律和最好的舞蹈和最好的酒的玉楼春,早已破败,在入夜渐渐喧闹起来的螺市街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贵客,可是初到金陵啊?”一旁一家楚馆的伙计热情地来替萧景琰牵马,“这儿早就不开了,贵客来我们坊里,我们娘子的乐舞是全螺市街最好的!”

“是么?”萧景琰笑笑,“早前我去过玉楼春,怕是此生再不能见当年惊为天人的舞蹈了。”

伙计拍着胸脯,“有的,绝对有的,我们的娘子肯定比天上的仙子还好看!”

萧景琰但笑不语。

他牵着马慢慢走远。

我才是见过仙子的人。他想。


霓凰逼穆青松口,让她出嫁的时候,萧景琰也在云南王府里。

“你选吧。”霓凰指了指萧景琰,又指了指梅长苏,“整个金陵,只有他们两个可以配得上娶我。你是想我以后成了贵妃,让你沾点光,还是让兄长成了我的郡马,你的姐夫?你想清楚了,柳太子妃的母家可不是吃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你不就要做国舅爷的梦了。”

萧景琰根本不敢吭声,埋头吃梨。

穆青看谁都不顺眼,不管梅长苏是不是林殊,也不管萧景琰其实根本不会和霓凰在一起,他只是一个不舍得姐姐出嫁的弟弟。

“那你还是让苏先生入赘吧,太子殿下又不能明媒正娶你……”

萧景琰和梅长苏同时被梨呛得半死。

霓凰欢天喜地地去准备嫁妆去了。

萧景琰忐忐忑忑地提出不然他让赵妃来帮着霓凰准备,毕竟云南王府上下好像……没有这个经验。

被难得有脸硬气的穆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两人从云南王府里出来,门口那树被刮落了几片叶子。金陵的树常青,冬日里落不尽,仍旧青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给霓凰撑腰。”梅长苏嘴上抱怨,眼底里终究还是露出了喜色。

年少有情,青梅竹马,总算没有负了这些年来,苦痛掺杂着喜乐的时光。

“我以前常常不明白,”萧景琰道,“先生为何总说我执着,执念太深。”

这个先生是“蔺先生”。

他太久没有提过这个称呼了,乍然提起来,自己都愣了一下。

继而笑了笑,“后来知道了,我知道自己会死,就每一刻都害怕着带着遗憾去死。其实想想,带着遗憾,一年复一年地活着,才是最苦的。”

“只是我们的苦,都会有尽头的。霓凰这些年的苦和以后的苦,她愿意用这不到十年的快乐去换,你又何苦不能满足她呢。”

“人生太短,又太长。”梅长苏望着天上模糊的太阳,“太短有太短的苦,太长有太长的苦。”

“世间万物众生,生来便是受苦的,有的苦有尽头,有的没有。有的苦会随着时间淡去,有的苦不会。众生一世接一世地追求着解脱,但总有扑火者,不要解脱。”

萧景琰将袖中的空白本子拿了出来,对着日光看了看,本子轻飘飘得很,一尘不染,一字都无。

他已不是少年,少年时候的悲喜总是被放大了,少年时候的悲喜也容易宣泄。人到中年,学不会豁达,总算也学会了忍耐。

求而不得,爱不能相守,死生不能再见,本就是人间常态。



五年后。

萧承之,小皇子殿下,举着一把他大哥给他的小弓箭,蹭蹭蹭地跑进了芷萝宫里。

“祖母!皇祖母!”

静太后一把搂住了胖乎乎的小殿下,“心肝儿,”一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心肝儿。”

“大哥今天进宫了!”萧承之挥着小弓箭,“大哥说教我射箭!祖母,我要学射箭!”

“好好好,我们承之想学什么都好。”静太后亲了他一口,萧承之伸手去拿点心,“我的风筝呢?”

前日他特地和芷萝宫里的小梨姑姑下了命令,一定要做出个“屋顶那么大”的风筝来。

“哪有这么大的风筝。”小梨拖出了个几案那么大的苍鹰风筝来,“小殿下,我们去御花园里放吧。”

萧承之瘪着嘴巴,“不是这样的!”

“承之,”如今的梁帝,萧景琰,带着柳后进来了,“又在和祖母胡闹。”

“父皇父皇!”萧承之噌噌蹭地去抱萧景琰的大腿,萧景琰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你吃脸上了。赶紧擦擦。”

“屋顶那么大的风筝。”萧承之奋力用他贫瘠的语言形容着,“真的,父皇,我前天看见有人放这么大的风筝,我也想要。”

“你做梦梦见的吧。”柳后笑道,她戳戳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儿子,这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萧景琰,越看越可爱,不知道萧景琰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闹腾,据静太后说,萧景琰五岁的时候就敢掉进池塘里再抓着一荷花不撒手,被人捞起来的时候还顺出个莲藕,“哪有这么大的风筝。”

“有的。”萧承之用力点头,“还有锅那么大的鸽子!还有……嗯,会飞的杯子!”

萧景琰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静太后遣退了所有的宫人。

“小梨姑姑还没有把风筝给我……”萧景琰紧紧地抱住了萧承之,“好孩子,你看见了什么?你还能看见什么?”

萧承之凌空一抓,“小人!会飞的!不知道是不是糖人……”他张嘴便要去舔。

萧景琰呆呆地看着儿子手里的空气。


深夜。

萧景琰连夜出宫,直奔靖王府。

靖王府里一切如旧。

他冲进自己的书房里,一切摆设都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

“是你回来了么?还是你们都回来了?”

他喃喃着,“我已经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了,我什么都看不见,能不能出来一下,让我见见,最后一次?”

温暖的暖意再一次笼罩了他的全身。

直到一双真切的手从背后搂住了他,萧景琰僵硬了许久。

“怎么,真打算就见着最后一次了?”

萧景琰一个过肩摔,漂亮地把蔺晨掀翻在地。

蔺晨震得三观尽碎,他继而更为震惊地看着萧景琰粗鲁地开始脱衣服,先脱自己的,发现太多层了,就开始扒蔺晨的。

“……你最近有没有摔到脑子?”

“我试试是不是真的。”萧景琰死死地压着蔺晨,“做梦怎么办。”

“啊,人生啊。”蔺晨喟叹,“咱换个方法试好么?”

萧景琰看他一眼,突然扬声道,“来人啊!伺候洗漱!”

蔺晨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把萧景琰掀翻在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画了一个结界,咬牙切齿。

萧景琰躺在地上,先笑,笑着笑着便开始哭,沉默着哭,然后是失声痛哭。

“哎呀。”蔺晨躺在他旁边,两人一起躺在地上,“我琅琊阁一向最讲信用的,说比你晚死,就肯定比你晚死。”

“不然就不能坑钱了,你说是吧。”



蔺晨后来在宫里见到萧承之的时候脸色一直很耐人寻味。

“母后太宠了,皇后也是,唉。”

你叹气之前,能不能先把你儿子从你脖子上放下来。

“长得确实挺像你的。”蔺晨捏捏萧承之的脸,“不过若是看上房揭瓦的程度,真像是你和林殊生的。”

叶娘又被萧承之凌空抓住了,就要往嘴里放。

蔺晨叹气着把叶娘从萧承之手里抠出来,“小殿下……”

“随他去吧。”萧景琰把萧承之放下来,萧承之颠颠地跑远了,“人这一辈子,能无忧无虑的时光太短暂了,悲伤这事儿,就让他以后自己去学会吧。”

两人袖手并肩而立。

正是盛夏好时光。

——————————END——————————

感谢坚持阅读到这里的你们~~~

昨天给我寄刀片的,拿刀砍我的,查水表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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