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78

第七十八章


入夜,靖王府。

赤蝓不知道去哪儿寻摸来的许多精致的灯笼,正指挥下人往廊下挂,说是明日会飘雪,到时候灯笼映着雪地好看。

靖王府的人早就默认她是萧景琰近来宠爱的侍妾,她说的话哪有不从的,忙前忙后地挂灯笼点蜡烛。

瞿如身后跟了一串靖王府的生灵,土地神站在她的旁边,“景琰最近都不太快活,还这么折腾做什么?”

“这孩子虽然有上千年的修行,但是从未到过俗世中来。”瞿如说道,“一来,碰见的就是景琰,便觉得天底下的人都是景琰这样的,再也劝不过来了。随她去吧。”

萧景琰又和柳云涵拌了嘴,这几日夫妻俩就没有消停过,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显而易见输的是谁,萧景琰又自持自己好歹比柳云涵多吃了十几年的饭,不屑于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吵不过便拂袖而去。

他停在了花园的角门那儿,“别挂了。”

“不好看么?”赤蝓在梯子上回头,“那我去找别的?”

“太奶奶的祭日就要到了,挂红灯笼做什么。”萧景琰道,“都摘了吧。”

“诶。”

冬日里不是个好时节。不仅仅是金陵湿冷的天气。太皇太后是十一月里走的,赤焰一案,赤焰军全军覆没,林燮身死,是那年腊月里的事情,过了腊月,正月初一是赵琬的祭日。

年年冬日里靖王府内的梅林都红梅灿灿,花谢花开,故人却再也不在了。

蔺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萧景琰一个人对着棵梅树发呆,便上前去拍了拍他。夜深了,雪花渐落,萧景琰大概是站了许久了,外氅上一层白色。

“不如折一枝梅花,插在瓶子里,回屋赏去吧。”蔺晨道。

“原本便是好好地生在树上的,折它回去作甚。”萧景琰道,“先生怎么出去一趟,也不穿件披风。”

蔺晨只是笑,“我并不怕冷热的。”

“是呀,我忘了。”

蔺晨在书房里点了灯。想了想,索性又一挥广袖,室内便亮起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仿佛是无数烛光透着纱帐而来,丝毫不觉刺眼。

两人无言对坐了好一会儿,萧景琰又起身去叫了下人烧了火盆进来。他自己靠着火盆,想想又觉得可笑,“前一年还说自己冬日里不烧火盆呢,如今也受不了这湿冷的天气了。在金陵呆的久了,也娇气了。”

蔺晨伸手去捏捏萧景琰的腿,“也不是十几岁的人了,合该注意些保暖保养,别总是把自己当铁人。”

他想了想,又道:“长苏入冬之后身子也差,但是总算并无大碍。此次风波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并非是个死局。你……”

“我并非怕是个死局。”萧景琰道,“只是……”

他披着柔和的暖光,却陡然生出一股凄清之感,“大不了,我不过是再做回那个被放逐的皇子,辗转四境,保卫国土。可是啊,先生,过了年,便整整十五年了。”

“我觉得我离自己的目的越来越近了,可是越近,便越惧怕,也越觉得无力。我仍有退路,可是他们呢?”

“我的长兄,我的母妃,我的姑母姑父,都是我的至亲血肉,赤焰七万亡灵,祁王府上下几百人命,都在天上看我呢。我磋磨了十五年,却只有一句无能为力,我还有几个十五年?拖到下一个十五年,我能不能有所作为?我母亲在深宫里困了一生,小殊削皮挫骨地从鬼门关里回来了,没有人有回头路了,我却仍旧有退路。”

“仔细想想,这般的退路,也不知道是踏着谁的鲜血去的。”萧景琰带着些哭腔,“这两年来,我也不知道踏了多少的鲜血才走到了今日。我要复仇,要雪冤,可是先生,我失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蔺晨握着他的手,许久才长叹一声。

“我非无情冷漠。”他道,“我经历着一次次的失去,深知世上从未有轮回,久了,便习惯了。每次都发誓,再不去招惹你们这些凡人,短命又倒霉的,可是每次都忍不住呢。”他捏着萧景琰分明的骨节,“世间六界,都说五界不要和人界相通太甚,你道是为何?便道是人虽是带着遗憾与不甘死去,魂灵灰飞烟灭,一切再无所存;而无论神灵精怪,遗憾也好不甘也好痛苦也好,或是豁达也好,还要背着这些在这世间独自游荡不息,我们有来处,却无归途,千年万年,一贯如此。可无论是人是神,爱欲之中,一切苦乐哀愁欢喜,都是一人独尝,谁也代替不得。尝到了那么一丝的甜蜜,半世的苦就变成了心甘情愿。”

“先生便是如此么?”

“我却愿意让你多尝些甜蜜,少些苦楚。”


太皇太后祭辰。

祭礼持续了三日,萧景琰连日和柳云涵都是未到五更便到宫城门外等候,三更将至才归。又逢今冬金陵多雨雪,连日来俱是飘雨夹着雪沫,风刮得刀子一般。萧景琰尚能吃得消,柳云涵坚持了三日,回府便病倒了。

萧景琰进出宫城,和霓凰已经打过照面,然而人员纷杂,耳目众多,又未能和她说上话。眼见着太皇太后的祭礼已过,梁帝却仍未提起让霓凰回皇陵的旨意来。

数日后,却等来了梁帝赦免誉王禁足令的圣谕。

“是皇后么。”萧景琰还在过目府医给柳云涵开的方子,“王妃年纪还轻,有几味药是不是太重了些,一下子进补太甚也不好。”

戚猛摸不准萧景琰到底是急还是不急,“殿下,要不要想法子传话给静娘娘,我们在府里一点劲也使不上。好歹让静娘娘……”

“传什么传。”萧景琰把方子扔回去给府医,府医忙提笔改方子,“且看着吧。”


苏宅。

霓凰带着穆青来了。

“确实是皇后求的情。”霓凰说道,“前日是永姈郡主的生辰,皇后特地让誉王妃带了郡主进宫,也不知道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就赦免了誉王的禁足令,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穆青把火盆推向梅长苏那边,“我却从豫津那儿问出别的来了。”

梅长苏问道:“可是因为越贤妃的缘故?”

“你怎么知道?”穆青瞪着圆圆的眼睛,“可不是么,早前豫津请旨进宫去看望皇后娘娘,碰巧半道上见到越贤妃,越贤妃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愣是给了豫津好大一顿难堪。皇后娘娘久等豫津不见,出门去问,可不就正好碰见了么。”

“越氏一贯目光短浅。”霓凰冷哼了一声,“兄长可有打算,原本誉王和景琰一样都有麻烦,青弟信中和我提起时候,我便想献王难保不会有别的心思,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献王未必有这个心思。”梅长苏不见疑难之色,“只是越贤妃坐不住了。原本言侯已经劝动了皇后,皇后未必还有死争到底的心思,越贤妃却偏要去触皇后的霉头,”他摇头,“也罢了,她自寻死路,不过是顺手收拾罢了。”

“夏江之策果然狠毒。”霓凰叹气,“陛下今日已经召见了我,虽然未提及别的事情,却也驳回了我回去守皇陵的请求,同样,也不许我回云南,更不许青弟回去。”

“姐,你在金陵,我可不走。”穆青道,“以后都这样,你在金陵,我就在金陵,你回云南,我也回云南。”


养居殿。

“朕也是听说皇后今儿召见你,才半道把你截了来。”梁帝十分随意,搂着个暖炉,在偏殿见的言阙,“皇后所为何事啊?”

言侯回道:“是早前臣请旨要见皇后娘娘的。并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这两年因为太皇太后仙逝,陛下也有旨意,年终尾祭要一切从简。但娘娘今冬以来身子一直不太好,臣想着,为娘娘去做些布施积福,也多摆几场道场。”

梁帝嗤笑,“皇后什么时候信过这些?你别热脸去贴她冷脸了。你半辈子鼓捣这些,朕原先还以为你是个装糊涂的明白人,没想到你也走火入魔了。”

“臣年轻不懂事的时候,也对此很为不屑,然而修道多年,亲眼所见,由不得臣不信。”言侯道,“法师嘱咐过臣,若是做布施积福,要取求福之人的钱财或是要紧的东西去才行,臣便入宫来领了娘娘赐的一百两银子和几样常用的首饰。”

梁帝才想取笑言侯,言后称病不过是避事的借口,却猛然想起些别的来,顿了顿,才问道:“皇后好些了?她称病不见人,朕倒是有日子没见着她了。”

言侯叹气,“臣看了太医院的方子了,挑不出错处,进补的东西也流水一样的吃着,侍候的人说,苦药和补药都吃了数月了,不见大好,也没见大坏。”

言侯出宫之后,梁帝立马摆驾正阳宫。

言后才吃了药昏睡着,宫人跪了一院子,高湛把言后贴身的侍女其红叫进来问话。

“皇后也时常来朕这儿请安,怎么几日不见病成这样了?”

其红有些战战兢兢,“皇后娘娘……一直如此。吃了药睡一觉,精神便能好些。只是一直不见大好。”

她见梁帝面色不像风暴来临的样子,便大着胆子补了几句:“言侯爷方才来了,和娘娘说了话,娘娘也舒心多了。侯爷说回去给娘娘布施祈福,做几个道场,娘娘就能大好了。”

“皇后怎么说?”

“娘娘说这便最好,让奴婢拿了银子和几样首饰给侯爷,又挑了给言公子的礼物。别的,就没有了。”


北境。

偏僻的小镇野外。

连日的鹅毛大雪,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映得黑夜发白。一队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冰天雪地中疾行,丝毫无声。

他们停在了一座破败的屋子前。

为首那人从怀中掏出了已经沾湿了的图纸,瞥了一眼,手臂抬起又挥下。

这人赫然便是列战英。

黑衣人们早已训练有素,迅速地鱼贯进屋,按照八卦方位和阵法布置好了符纸,再四处洒上灯油,最后列战英于门前再用桃木剑画了镇符。

火光冲天而起,却不是红色,泛着阴森的幽蓝。

第七座。

滑族厉鬼伪装的修行之地,专门屠杀过路误入的人,逼迫亡灵转为怨灵,为他们驱使,无数怨灵累积,化而为璇玑仍能行走世间的元气与修为。

火光映着列战英的脸,“往东北十里,扎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众人尽皆散去之后,蔺晨才显身出来。

列战英如今已经习惯蔺晨的神出鬼没了,“先生不该来,殿下一人在金陵太艰难了。”

“人心的事情不必我去替他斗。”蔺晨道,“也不全是为了他,他们违逆天道而行,我自有责任维护天理与天道。”

列战英已经不像当时初知端倪的时候那么吃惊了,“我们这些行军打仗的,最不信的就是鬼神。谁想……殿下这么多年,太辛苦了。”

“静娘娘知道,林殊知道,祁王知不知道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年晋阳和他一样,也能见他界生灵。他本来可以不苦的。”

火光渐渐熄灭,蔺晨扔了块什么东西给列战英,“可是他选择了最辛苦的路。我也不能说什么。他的一生和我的一生不一样,如果他执意要以最辛苦的路去选最不遗憾的一生,那就随他去吧。”

列战英猛地一接,摊手一看,大惊失色,“你如何弄来的!”

蔺晨看他一眼,“你的不是不见了么?”

列战英神色惊慌,又逼迫自己镇静下来,“我的确实遗失了,可是任务迫在眉睫,我无法寻找,而且……”

“而且你调动死士的,其实是另外的令牌,原先的那块是京中寻常公务时候用的。”蔺晨道,“拿着,柳娘娘的,说她丢了比你说你丢了好。京中的事情不必你管了。一摊子乱麻,我暂时不会回京,如今你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我需要你帮个忙。你的那些人,希望真的够可靠。”

“他们都是殿下多年的心腹。殿下多年征战,不是去玩的,他们信得过。”列战英握紧了令牌,“为了殿下,我们万死不辞。”

“撑死了只能死一次,”蔺晨挥挥手,身上的雪沫便尽皆消失了,漫天飞雪,没有一片落在他头上,“走吧,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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