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34
第三十四章
晚间的时候，红玉将两个作侍女打扮的女子拎进了萧景琰偏殿的正厅里。
两个女子瑟瑟发抖地俯首在地。
“抬起头来。”萧景宁的女长史官站在萧景琰的身侧，冷声道。
“抬起头来！”林长史呵斥一两句。
列战英抽出了佩剑。
两个女子嚎啕出声，“将军饶命，殿下饶命……”
“是罗氏女和吴氏女。”林长史向萧景琰回话，“上午的时候，公主的乳母嬷嬷逮住的，意欲逃跑的便是吴氏女。”
萧景琰神情淡漠，“吴娘子看来是不堪辛苦，想要解脱了？”
吴氏女泣不成声，“殿下，殿下，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妾身吧……”
“骗我参将的腰牌，假扮侍女逃走……”萧景琰顿了一顿，“你们知道后果的。”
“将白日里郡守送的女子带上来。”萧景琰吩咐道。
不多时，三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被领了上来，恭恭敬敬地稽首。
列战英问话。
“可还有父母家人？”
其中一人答道：“妾身三人自小被卖，由养母收买了，教养，略懂诗书音律，是为了送给贵人的。”
“可有愿意随同公主去南楚的？”
几位女子面面相觑，最终有两人磕了头，“妾愿意。”
萧景琰摆手，“给郡守传话，让他打点好别的事情，至于这两位贵女……”
山高水长的苦楚，是不必再受了。
两位新的“贵女”被送回住处的时候，余下的六位女子俱都不敢吭声。去陪萧景宁说话的时候，萧景宁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没有牵挂也好，跟着我去了南楚，好歹也能做个有名分的姬妾，这点子富贵，对你们来说也足够了。”
这两位女子从小就被当成瘦马来养育，对此也无甚怨言，还觉得是个不错的归宿，起码不会沦入娼门，也不必成日里惴惴不安，不知道收走自己的贵人会不会待自己稍微好一些。
列战英回到萧景琰的房中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
蔺晨正在陪萧景琰下围棋，蔺晨执白子，萧景琰执黑子。
“处理完了？”萧景琰头也不抬，落下一子。
列战英嘴唇动了动，停顿了许久。
才道：“处理掉了。”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亲自动手么？”
“……知道。”列战英跪下了，“请殿下责罚。”
“你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从十岁起，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清楚。”萧景琰语气淡淡的，仿佛是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战英，有些事情，我不做，不是因为我不懂，而仅仅只是我不做而已——”
列战英稽首。
列战英杀过很多人，但是没有杀过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们死前还绝望地抱着列战英的腿哭泣。
“别这么容易受骗了。能捅你一刀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萧景琰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论下棋，他并不是蔺晨的对手，蔺晨已经让了他几个子了，然而黑子仍旧兵败如山倒。
“这也不能怪小列将军，”蔺晨落下最后一子，萧景琰的江山已失，“殿下知世故，只是不世故罢了。小列将军还年轻，有些事情不懂，很正常。”
两个人自顾自地下棋说话。
列战英跪在几步远的地方，渐渐地觉得自己原来并未真正深入过萧景琰的世界里。
那两个女人，再可怜，也得死，不然萧景琰就逃不了一个治下不严之罪。再往大了闹，能压得住一时，来日萧景琰夺嫡之势日显，就定会被挖出来做文章。
列战英的惴惴不安一直持续到队伍重新出发，乘上了船。
他战战兢兢地去问萧景琰，自己在哪艘船。
萧景琰一脸诧异，“我的东西你都收着，你不住我那条船，想怎么样？”
列战英克制着心里的狂喜，面上半分不敢显出来，“属下是怕殿下还不高兴呢。”
“我吃撑了，和你计较什么。”萧景琰一笑，“行了，好生去巡看一下。”
“是。”
金陵城。苏宅。
誉王克制着即将暴起的脾气，看梅长苏慢悠悠地烹茶。
“先生仿佛已经成竹在胸了。这巡防营的归属……”
梅长苏等待着水沸，轻描淡写，“巡防营不会落在殿下的手里。”
“这巡防营本来是谢玉节制，他原是一品军侯，直接越过了兵部去。如今谢玉倒台，兵部尚书是东宫的人。如今太子跳着脚要把巡防营的指挥权归去兵部手中，就是想得了这股势力，本王自然不能让他如意。先生您如今和我说，巡防营我是捞不着了，这又是何意啊？”
“殿下如今手中可有可堪大任的将领？”
誉王一顿，“巡防营不过五千，要何大将？如今协理巡防营的是四品参将欧阳激，级别是不够的，本王是要举荐一位三品以上的驻外将领回京，接受巡防营。”
“巡防营虽然人数只是禁军的十分之一，”梅长苏笑了一声，“可是誉王殿下，您争抢巡防营，就是为了几千人手么？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想造反，这五千人手也不够啊。”
金陵城中的守卫，禁军人数最多，然而禁军主要守卫宫城，以及金陵外围的防卫。金陵城内，各处高官府邸，亲王宗室的院子，各处中枢部门的日常安全以及之间的平衡，都得靠巡防营。
说穿了，禁军的最高统领权在梁帝手中，寻常情况，禁军并不会调动。而在寻常的日子里，巡防营无疑是一块有着极大余地的势力。
“一位三品以上的驻外将领，誉王殿下是有人选了？”梅长苏没有让誉王回答，“在下要是猜得不错的话，誉王殿下是想仰仗一下自己的舅兄吧。”
誉王正妃出身朱氏，朱氏是一品侯爵，世袭爵位，朱侯爷，即誉王的岳丈是文官，曾官至中书侍郎，如今已经致仕了，誉王妃的长兄，朱侯的世子，朱柠将军。如今在信州领兵，但是并不是主将，只是从三品的参将。
“誉王殿下的打算倒也是不错，”梅长苏道，“誉王妃娘娘的弟弟，朱樾，如今是大理寺卿吧？”
“殿下打的算盘自然好，掌管刑狱的大理寺卿是自己人，如今加上一个巡防营——管理京城治安的也是自己人，还都是王妃的兄弟，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忠于殿下的。”
“这有何不好？”誉王这般打算，连秦般弱都赞同了，“朱柠在信州协防多年，军功也是实打实的，可惜一直没有兵权，我提携他回京，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
“殿下，您的父皇还没有傻。”梅长苏叹气，“有时候，您的算盘打得太响，陛下可就得好好盘算一下了。”
“他们虽和我沾亲带故，但是也不是无用之人，功勋和能力都现摆着。太子能举荐来什么人？兵部尚书之前在私炮房一案时候还参了景琰一本，被父皇骂的狗血淋头……”
“朱樾是誉王妃娘娘的双生弟弟，王妃娘娘今年还不到三十吧？”梅长苏突然问了一句，“朱樾不到三十岁，已经官至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其中难道没有誉王殿下的使力？朱樾再有能力，以二十七八的年纪，到这个官职……大家都心知肚明。”
“自然，陛下也清楚，但是陛下任由殿下活动，就如陛下任由太子重新收整势力一样。”梅长苏终于烹好了茶，递给誉王一杯，“我早已提醒过誉王殿下，不可操之过及，一夜之间，七珠亲王压得太子抬不起头来，陛下怎么想？他还没有废太子呢，有人就想着继任太子了。”
誉王放下了茶。
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眼看着，眼看着东宫之位就要收进囊中了，他如何能不心急，如何能忍得住？
“誉王殿下放心。”梅长苏给他一剂定心丸，“巡防营不管落在谁的手里，我都不会让他落在太子手里，这也是我作为一个谋士的责任。”
誉王心下稍安，“有劳先生了。”
誉王走后，蒙挚从密室之中走了出来。
“其实这个朱柠，还真在陛下的考虑范围之内。”蒙挚盘腿坐下，“朱柠的军功也是实打实的，誉王这个倒是没有说错。不过信州主将原先是靖王的部下，是靖王保举去做了信州守将的。”
“所以，朱柠不能回来。”梅长苏道，“多年被压制，不管景琰的旧部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直无私的人，在他心里，靖王大约都不是什么好人。人性本如此。”
“未必吧。”
“前年信州水灾，灾情并不大，但是报到京城里，是如何说的？”梅长苏冷笑了一声，“誉王可是好好地捞了一笔，你猜，其中有没有朱柠的手笔？你再猜，朱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景琰的旧部，信州的主将有没有阻止？”
“我和景琰之前谈过，景琰对信州水灾的内情是一清二楚的，如此，便是朱柠强压住了主将的压力，硬是助纣为虐。你觉得，这样的人，会不把景琰当成眼中钉？”
蒙挚才闭了嘴。
“蒙大哥，”梅长苏有些疲倦地靠着倚栏，“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部下。源头浑浊了，下游也不会清澈的。”
“那你觉得巡防营会落在谁的手里？”蒙挚问他。
“最好是给景琰，可惜景琰如今不在京城里，起码得秋天才回来，陛下未必想得起他。”梅长苏叹气，“景琰虽然挂着督防西山军营的职位，事实上只能练兵督查，并不能调动。巡防营在手，他在京城里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力，都能提升，才有说话的权力，不然一个靠军功起家的郡王，困在京城里，拿什么可以鹤立鸡群？就算领命督办了几件政事，那也是督办，挂着皇子的名号去震慑，其中奔波的辛苦，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忘记。在清流中的名声再好，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权力。”
“……小殊，你之前说，静娘娘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蒙挚沉吟半晌，“不如我想办法，把你的意思传给静娘娘。陛下这大半年来，一直很宠爱静娘娘，说不定静娘娘有办法。她开口，可以说是为了儿子，否则旁的人提醒，陛下不免会往结党上想。”
“这倒是可行。”梅长苏搓着衣角，“景琰常年在外奔波，静姨想把儿子留在身边，也合情合理。如果这个借口还不够的话，不妨再加上一个。”
“加什么？”
“王妃去了五年了，淮王又娶了大楚公主，八公主也出嫁了，如今可就剩景琰一个孤家寡人了，也该续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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