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26
第二十六章
“今日不是你入宫的日子。”静妃让菖蒲姑姑去小厨房盯着宫人做些吃食，和萧景琰在偏厅对坐着，“可是今日面圣之后请了旨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来了。”萧景琰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一向放松随便，盘腿坐着，“南楚使团昨日入了金陵了，父皇忙着这事，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我来。誉王领了接待使团的差使，正得意呢，我想皇后此时也懒得和旁的人计较些小事，不会这个时候来找母亲麻烦。”
“南楚递国书来的时候，金陵内瘟疫正凶，他们路上走了两月，倒是避开了这场麻烦。”萧景琰接过静妃倒的茶喝了一口，“而且还是南楚陵王做的正使，去年……应该是前年，我去南境的时候还听说这个陵王是现今楚帝最小的儿子，极为疼爱，就是个纨绔，游手好闲，文武不成，如今倒是成了正使了。”
“南楚使团来，可知道是为了什么？”静妃问道，“母亲可有帮得上你的？”
“是有些棘手，”萧景琰道，“南楚这一年频频遭受海盗侵扰，西洋几个小岛国还联合起来意图抢占南楚土地，南楚卯足了劲，想一举收拾掉他们，但是这几年又和我大梁龃龉不断。楚帝早有和我大梁议和的打算，便提议两国联姻，同时互通边境贸易，结为友国。”
“联姻？是来求娶公主么？”
“可不是么，楚帝的孙子都有景宁这么大了……”萧景琰叹气，“宁妹能嫁的，怕就是这个顽劣不堪的陵王了。宁妹记在皇后名下，是个嫡亲的公主，不过楚帝并无适龄女儿，估计是封个宗室女。母亲，母亲只有我和六哥目前都无正妃，昨日皇后突然下了旨到府里赏了赵妃李妃东西，怕是试探。”
“你父皇也不年轻了，宗室里也无适龄之女可以嫁过去，景宁的事情无法转寰，你的事情，倒是还有余地。”静妃道，“你既已志在大位，必定不能娶个外国公主为正妃。不过我们嫁过去的是嫡亲的公主，对方却嫁个宗室女……”
“宗室女也会变成嫡亲的公主，且南楚议和心诚，将南境边境数城拱手相让，父皇已经同意了。”
萧景宁得知自己要嫁给个南楚小皇子的时候，平静得可怕。不吵不闹，也无悲无喜。
言后原先还怕她哭闹，小心翼翼地把一干嫔妃和皇子妃都叫了来，预备轮番劝她，萧景宁看着乌泱泱的一群妇人，每一个都是华服高髻，满头珠翠，环佩叮当，她冷笑一声。
“我知道母后的意思，我认命了。我受了旁人没有的富贵，自然也有旁人没有的苦要去受。何止我呢，在座的哪位娘娘，又是由得了自己做主的呢？只恨我此身是女儿家，又不能像霓凰姐姐一样上马杀敌，终究是由不得自己罢了。在金陵城中为贵妇，与在南楚皇城为贵妇，本就没有区别。不过是个摆设，这生已经看见了尽头，只愿来生，再不为女儿家。”
“景宁，”言后沉声道，“不得放肆！”
“母后。你养了我十六年，如今我就要远嫁了，说不定此生再回不得金陵城，就让女儿再放肆一回吧。”萧景宁硬撑着没有落泪，“求母后一件事，我出嫁时，让琰哥送我。我要琰哥背我上车辇，我要他亲自送我离开金陵。”
“原来琰哥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只有他，在知道了所有的结局之后，还肯如此地疼爱我。”
萧景琰隔日被言后下旨叫进了宫里去劝萧景宁，他也以为萧景宁是哭闹不止，到了贤芳阁，却见萧景宁在平静地指挥着侍女写单子。
“天高水长，也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萧景宁笑笑，“让她列个单子，能多带些，就带些，一辈子那么长，留些家乡的东西做念想。”
萧景琰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母后和我说了，会向父皇请旨，我做送亲的正使，可一直送你到南楚边境。”
回府后萧景琰一边走一边想事情，不知不觉中身上就挂上了好几个小妖怪。
“旨意来得及，没见着母亲，没带什么东西回来。”萧景琰低声说道。
镜妖飘到萧景琰的面前，“听说你要娶新的娘娘啦？”
萧景琰差点一个趔趄，“这事儿你又从哪儿听来的。”
“谁听不到呀，”另一个小怪接口道，“你会离开这儿么？你不要走呀，我听说萧景宁那个倒霉孩子要嫁到南楚去，你是不是也要娶到南楚去？”
他差点笑出声来，“嫁才是‘去’，娶则是‘回’，就算真的如此倒霉躲不开，那也是把人家的公主娶回家来，我能到哪儿去？”
迎面走来的蔺晨却十分严肃，“你可娶不了。”
“先生有何妙计？”
“你八字肯定和南楚公主不合，我不用算都知道。”蔺晨用扇子把萧景琰身上的那只小怪挑飞了，“再说了，也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
书房内。
此时已经是四月中了，金陵的春天十分和暖，窗外的草木已然青翠茂盛。
因为奉旨入宫的缘故，萧景琰穿了一身重重叠叠的朝服，此刻已经汗流浃背，和蔺晨道了句见谅，回了内室换了身轻薄的月白丝衣和外裳才出来。
“先生已经知道南楚要遣嫁的公主是谁了？”
“南楚正使宇文暄身上就带着特旨，只待皇帝确认了是哪位皇子迎娶，就地就会册封公主了。”蔺晨说道，“不过楚帝那老儿一把年纪了，把孙女嫁给你还差不多，只是这样咱们皇帝陛下可就矮了一头。”
萧景琰不例会蔺晨的玩笑话，“就地册封？难道那位宗室女已经跟着来了？”
“也就是你没有去接待使团，不知道，”蔺晨道，“南楚晟王的小女儿，娴玳郡主宇文念也在随行的人之中。南楚宗室之中，适龄的女子其实也不少，不过为什么选的是她我就不知道了。这郡主千人疼万人爱的，跟你妹妹景宁差不多，不过人家是一口就答应了联姻，但是要过来先亲眼看看夫婿。你要是不想娶，这些天出门千万别招摇，要是被人家看上了，这八字不合才无所谓了呢。”
不是萧景琰自大，他觉得娴玳郡主能一眼看中他六哥淮王的可能性实在是有点小。淮王说好听些是个风流王爷，琴棋书画诗酒花，说难听些就是无所事事还唯唯诺诺。虽说比萧景琰好些，是个双珠亲王，但是实在胸无大志，庸庸碌碌。据说是惠妃当年和皇后颇有些仇怨，皇后这些年没少磋磨惠妃，使得惠妃为了自保，把自己的小儿子养成了这样，生怕惹了皇后的嫉恨，只求平平安安一辈子就罢了。
“今儿就跟着他哥出门闹事去了，”蔺晨说道，“话说今天霓凰郡主离京，你也不去送送？”
“我和她之间，从来不言送别。”萧景琰说道，“她已经留了信给我了，托我照看穆青。前脚南楚使团来了，后脚就把霓凰放回了南境，却扣下来穆青。信而见疑，忠而被谤，一贯如此。”
“我似乎觉得忠而被谤得最惨的是你？”蔺晨装模作样地叹气，随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来，扔给萧景琰，“顺手多做了些，你留着吧。”
“何物？”
“护心丹——长苏的身体你知道，一不留神吃个橘子都能噎死，偏偏劳心劳肺，不听话，给他些护心丹保命。你吃也无妨，就是没事吃容易上火，若有紧急情况，能吊口气保命。”蔺晨说道，“这次可别到处送人了，上次给你那么多符纸你一张也不留给自己。最近事忙，等到长苏把谢玉那老儿和太子一锅端了，我喘口气，教教你怎么画阵法。”
萧景琰听蔺晨啰嗦一大堆，才听见一句重点，“苏先生已经要对谢玉下手了？是内监被杀一案已经找到谢玉指使的证据了么？”
蔺晨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谁知道呢，反正他已经翻了谢玉的牌子扔进火盆烧了，只有怎么拉倒谢玉，关我何事，要是我看谢玉不顺眼我给他烧张纸，他就灰飞烟灭了，哪有长苏那么麻烦，怪不得短命。”
萧景琰知道拒绝不得，便把小瓶收进了腰间的荷包里。
又因蔺晨提过，他便在次日请了旨，借口半年之期已到，要去西山军营按例督防练兵。
梁帝觉得经瘟疫一事，无论是禁军还是西山驻军都需要好生整顿一番，重整旗鼓，萧景琰这几年都是管着西山驻军的事务，便准了旨，另加了旨意，命萧景琰西山换防之后，再去皇陵视察督防皇陵守军。
南楚使团驿馆之中。
宇文暄把宇文念的侍女都遣了出去，在灯下和宇文念谈话。
“金陵风华，果然和我们皇城大有不同。”宇文念在金陵城内逛了几日，目之所及无不是繁华至极，且正值春日，四处都是一派好风光，“暄哥，明日和我去逛螺市街呗。”
“带着你不好逛，我先去看看，要是有好的，请回来单独给你表演。”宇文暄和这个表妹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也找个机会，让你瞧瞧那个大梁六皇子淮王。”
“可我听说七皇子靖王殿下居然出京督防军队防务去了，”宇文念颇为失望，“前年他到南境，我也没有能见他一面，我倒想看看，天下人所说的大梁战神，英气勃发的萧景琰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个郡王，看他做什么。”南楚皇族不领兵，宇文暄也没有见过萧景琰，“我已经打听过了，淮王的正妃去了也有好几年，淮王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地位也稳固。府里呢有些个女人，正式名分的侧妃有四个，没名分的侍妾也有四五个，不算什么，他也不曾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人领回去。他待女眷不错，你以后嫁过去，自己管事，也自由。他母亲也懦弱，不会为难你的，这也算不辜负你父王的苦心了。”
“你倒算定我要嫁淮王似的。”
“念念，”宇文暄苦口婆心，“萧景琰那名声就是被吹出来的，一个武人，能好到哪儿去？还战神，怎么还没有混上亲王之位？而且指不定长得多丑呢，你想想，他是驻守北境的，成日家的风霜雨雪，啧啧，算了吧，这种人能体贴你么？得多凶啊，而且他三十多岁的人了，正妃死了不好随便立，这个可以理解，侧妃就俩，侍妾一个都没有。要么是有隐疾，要么就是那俩侧妃不是吃素的。你才十五岁，嫁给一个小小郡王，满打满算你也只能带着七八个陪嫁嫁过去，也不想想你就能对付得了么。”
“我哥哥也是武人呢。而且他还是江湖人，你看他，多好。”宇文念捧着脸，回忆着今日在金陵城门口和萧景睿过招的一幕幕，“你说，哥哥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所以我才不敢带你出门，萧景睿在金陵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公子哥，你的事儿还没有了呢。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萧景睿是四月二十的生日，已经定了生日宴会了，就是大后日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一块儿去。”
“可是要在哥哥生日里闹事，不好吧？”
“不闹开了，如何逼那谢玉放你哥哥和你回南楚？而且我们时间不多了，晟王叔病重多时，你情愿他带着遗憾走么？”
“我一定会完成父王的嘱托的，无论是带哥哥回去，还是嫁来金陵。”宇文念坚定道，“绝对不会辜负父王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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