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25
设置了定时发布，存稿发完之前都是日更，但是我没空常常上网，所以没法回复。
哪日没有更新应该是乐乎抽风，可以私信提醒我一声，乐乎私信手机应该会提醒，不提醒就随缘吧……毕竟这就是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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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靖王府里摆起了巨大的水陆道场。
空地上摆上祭坛，堆放了许多祭品。蔺晨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只是常人做道场，礼仪繁琐，须得样样遵守。
蔺晨站在祭台前，回头，萧景琰默然地站立着。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鬼神是什么，如今也开始寄希望于这样的仪式了。
幼童早殇，易成怨灵。萧景琰求蔺晨帮帮他们，让他们莫在世间游荡不去，早日散去，一切痛苦也得以尽皆烟消云散，勿要再受折磨。
火炉中用稻秆燃起了大火。
赵妃慢慢地将许多孩童的东西扔进了火炉中，赵秀华的许多玩偶，拨浪鼓，曾经萧景琰给赵公子弄来的各式各样精巧的机关小玩具，两个孩子的小衣服。
还有许多附近的居民，靖王府兵家中有孩童死去的，听闻靖王府要做道场，纷纷送来了自己孩子生前的东西。
赵妃扔进去最后一个玩偶，那是赵秀华生前最喜欢的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嫦娥仙子。
“去罢，去罢，”烟火熏得赵妃泪流满面，“人间苦痛，都散去了，华儿要早入轮回。”
蔺晨手持桃木长剑，背手而立。
风起，剑舞。
宛若游龙穿云，又似飞蛟入水；初时剑随人动，一招一式，苍劲如经年的老者；继而剑招越走越快，步伐越踏越疾。
萧景琰渐渐看不清蔺晨的脸了，只见一袭白衣动如惊风，披散的黑发飞舞不迭。
阵法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蔺晨在中央舞剑，一剑一人，即成大阵。
漫天的黄符纸纷纷扬扬，跟着剑阵的划过的路径默然飞舞着。
萧景琰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鲜血如注，滴落在叶娘举着的那本名册上。
所有的神灵都被召了出来。
阵法越来越大。
所有的生灵都绕着阵法走着。
有的举着小孩子的长命锁，有的顶着孩童的小披风，有的拿着孩子的虎头鞋上的小穗子。
蓝色的火焰燃了起来，符纸尽数化为灰烬，飞灰漫天飞舞，不见天日。
整整一日一夜的道场。
直至清晨，久违的阳光终于破云而出。
瘟疫真正停止是在两月之后。
得了这怪病的，最后一个孩子死去了。
瘟疫最凶的时候，连一向最不信鬼神，几乎称得上是大梁战神的靖王，都在府里做了一场巨大的道场。
是了，最先发现瘟疫的是靖王府，靖王先王妃母家的两个孩子都惨死了，部下的儿女也死伤惨重。
禁军中将士家属更是惨死者众。一度人心惶惶，几成大乱。大统领蒙挚自大年三十内监被杀案以来一直焦头烂额，至此，终于展现了第一名将的铁血手腕，他以最强硬的手腕稳住了禁军，且未让瘟疫传入宫廷——
靖王最先领命查瘟疫源头，稳住疫情，劳碌一月一无所获，又因家中最先发现疫情，不得入宫面圣，一概奏报均在宫城外奏报。然而一月奔波并未能止住疫情蔓延，几乎每日就被诏书痛斥一番，几经痛骂责罚，险些连督查京郊西山军营的职务都被撤去，又因蒙挚一再上谏，军中人心不稳，城内百姓惶惶然，萧景琰若再被撤去，若有万一，再也无人可挡。
三月初，蔺晨终于找到了瘟疫源头。
次日，梅长苏入誉王府，荐来止住瘟疫的办法。
誉王一早知道瘟疫会害幼童的时候，立时将家中所有仆役统统换了一遍，原先在王妃院中服侍的一概打杀，秦般弱护着王妃和永姈郡主偷偷到了京郊几十里外的庄子里躲避，一应饮食起居，都由秦般弱从别处调来的人手服侍，是以他的小女儿并无事。
再日，誉王入宫面圣。
金陵城方圆数百里的州县，所有道士和尚尽皆收到诏命，入京助力。金陵城内，道场法会昼夜不绝。
瘟疫止住了，不再蔓延，可是一早患了病的孩童，却无药可救。
四月初，金陵城中终于迎来了真正的阳光。
靖王府内。深夜
又离开了一月有余的蔺晨回来了，一身风尘仆仆。
萧景琰书房的灯光还亮着，蔺晨便折过去，他从不敲门，直接便穿门而入。
一圈神灵妖怪都围着萧景琰坐着，萧景琰又在发榛子酥了。
蔺晨去拿了两颗扔进嘴里，盘腿坐下，挤开土地神，“静娘娘又送东西来了？”
“也就两个食盒，你还发。”蔺晨看萧景琰身旁摆着两个宫廷制式的食盒，“这盒……”
“先生别动。”萧景琰急忙制止了。
蔺晨一脸奇怪。
却才看见萧景琰一脸的憔悴神色，这两月的奔波劳碌，又伤心伤神，萧景琰几乎瘦了一大圈，身上穿的便服该是去年做的，半新不旧，却撑不起来了。
“苏先生这些日子也劳心劳力了，母亲让我给苏先生捎一盒。母亲说，金银珠宝这样的俗物不会入苏先生的眼，权当给苏先生些吃食，以表心意。”
“我之前在外面，不知道长苏行事。”蔺晨道，“怎么逮了何文新的是谢玉，举荐止住瘟疫之法的是誉王？你呢？他原先说是要给你去领这个功劳的。”
萧景琰神色淡漠，往酒爵怪的肚子里放了一颗枇杷糖，“我不愿意去，所以拒绝了苏先生，不怪苏先生的事。我打乱了苏先生的计划，还要苏先生重新谋划。”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蔺晨不问，也懒得问，顺嘴又说了一句，“把榛子酥挑出来，长苏吃了这个会死的。”
萧景琰突然看了蔺晨一眼。
蔺晨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他奇怪得很，有好几样东西吃不得的，一吃就完蛋，我还得去救他。”
“是哪几样？”
“也就是榛子啊松子啊……”蔺晨猛地闭了嘴，“还有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耐烦剥那玩意吃。”
萧景琰垂下了眼皮，“是这样啊。”
土地神岔开话题，“景琰你闷闷不乐也很久了，看开些，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娘飘去萧景琰的肩头，“景琰一直不开心，赵娘娘也不开心，李娘娘还病了好几日……华娘子和赵公子魂魄都消散了，没有逗留人间游荡，别人家的孩子们，也没有成为怨灵。”
“也不是因为这个，”萧景琰笑笑，“习惯了，就好了。”
“我比旁人更清楚些罢了，”萧景琰语速挺慢，声音很低，“我最知道天道运行有常，神鬼也不会救得人，能逆天改命——终究是比旁人少了些念想罢了。想想我血战多年，曾经觉得，我就算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就算兄长，挚友，爱妻一个个离我而去，我终究保护了这片国土。如今看来，我到底是自大了。”
“我杀了这么多敌人，从来没有做过噩梦。”
“如今却常常夜不成寐，一旦闭了眼睛，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华儿还跟我说，想要和哥哥一样的会翻跟斗的小人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一旦闭了眼睛，耳边就是不绝的幼儿的啼哭声。”
蔺晨无奈而悲痛，看了一眼土地神。
土地神摇头，并无怨灵附身在萧景琰身上，也无别的符咒魔怔了他。
是他自己过不去那个坎儿。
萧景琰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仓皇奔波一月有余，守卫京城，防止瘟疫蔓延，镇压可能有的民变，安抚百姓，可是他们跪在我的面前，问我，谁能救救他们的孩子。”
“原来我竟渺小如尘埃。”
“到头来，我还得振作起来，我还得和太子和誉王争斗不休，我不能倒下。”萧景琰想笑，却不妨落下泪来，“先生莫笑我懦弱，我萧景琰什么都不怕，谁也别想再让我如此狼狈，不管是太子是誉王，还是八方厉鬼。”
叶娘变出了片毛茸茸的叶子，伸过去擦萧景琰的眼泪。
土地神伸长了拐杖，慢慢地抚摸着萧景琰的后背。
阿蓝蹲在萧景琰的头顶上，摸着他的发丝。
最终是蔺晨慢慢地抚摸着萧景琰的后背，萧景琰自己捂着眼睛，止不住地颤抖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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