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16

第十六章

午后,誉王妃入宫请安,同往常一样携带着四名随身的侍女。

三个被留在了正阳宫外,一个扶着誉王妃的手进入了正阳宫正殿。

言后神色不明,斥退了所有的宫人。

誉王妃身边的侍女揭去了脸上的易容面具,重重地跪下叩头下去,久久地俯首在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景宁。”言后盛怒,端庄的架子几乎端不住了,她竭力地克制着甩萧景宁一个耳光的冲动,“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男人,差点……你要拉着所有人陪葬,是么?真伟大的爱情呵。”

“母后……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知错了,”萧景宁泣不成声,“我真的知道错了。”

誉王妃也跟着跪在萧景宁的身边,“母后还请息怒,公主是今日朝会散了之后,靖王的赵侧妃亲自送来我们府里的,没有旁人看见。那个男人,还有一应知道的人,靖王都处决了。至于萧大公子和言公子,也绝不会往外传。”

“萧景睿?”言后是神色一冷,“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赵侧妃方才和妾说,靖王殿下是在青楼里找到公主的……那时候言公子包了青楼请客,有萧大公子和靖王,以及靖王的几个心腹,没有旁人了。靖王殿下既然掩护了公主,想必不会让自己的手下……”

言后闻言怒不可遏,扬手便把木几上的茶盏统统拂到了地上,“萧景宁!你!”

萧景宁俯首在地,只敢哭泣。

“你是没看见今天早晨越氏的脸色,”言后多年的教养到底让她无法真的对萧景宁动手,“幸好是靖王碰见的,也幸好他是真的疼你,你也不想想,他要是袖手旁观,你还有命在!”

“琰哥……他……”

“那也不是你嫡亲的哥哥!”言后冷言道,“你真当靖王是傻子?他救你要费多少周折,要灭多少人的口?他昨日要是甩手走了,或者是根本不理豫津请他去青楼,独善其身,本宫和誉王就要被你拉着陪葬!”

誉王妃忙劝道:“母后息怒。年底公务繁忙,今日我们殿下没能腾出时间入宫,殿下说,明天他会进宫和母后解释清楚,还请母后不动声色,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是自然,本宫不会坏了我儿的事情。靖王那边,他给了我们一个大人情,当然,他未必理会我们。见机行事吧。”

“是。”

武英殿内,梁帝黑着脸听完了蒙挚的报告。

“除了昨夜深夜已经处决了几个内监,还有一个自尽的侍卫。臣已经彻查,除了公主宫中的一个侍女不见了踪迹之外,别处尽皆无事。”

“险些纵火,还说无事!”梁帝气道,“那个侍女是和那个侍卫私通?”

“是个外面的人,杀了臣的手下,易容而成。”侍卫和宫女私通是大罪,蒙挚可不能给自己这么大个黑锅,“在换班的时候寻的空子。而意图纵火的几位内监……经查,放了易燃东西的地点,都在人少的地方,附近也都是一些内监和宫女的居处,还有库房,并不知道他们的纵火意图。臣审不出什么东西,便都处决了。”

“如何都处决了?你不审?他们的嘴那么硬?”

“他们……”蒙挚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只有高湛在。

高湛接了话,“陛下,那几个罪人胡乱攀咬,说公主私放侍女出宫……蒙大统领处决他们,昨夜已经知会过老奴了。”

梁帝才信了,“为了女儿家的清白,确实不能让他们胡乱攀咬。你去给皇后传信,把景宁身边的人好好查一番,怎么少了个侍女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一贯娇宠公主,”高湛笑呵呵的,“公主宫里的侍女内监几十上百的,她哪里记得过来。今天早晨,老奴也偷偷去问了公主,公主才想起来,昨天晚膳后,那个侍女倒茶不慎,烫了公主,公主一时气急,就打了她一下,结果就哭着跑了,您看……这个做奴婢的,主子打骂两下就甩脸子,到底谁才是主子?”

“竟有这样的事情?”梁帝道,“景宁是娇惯了些,不过怎么还自己亲自动手教训下人。罢了,给她换些调教得好的宫人,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哪能成天喊打喊杀的。”

苏宅。

誉王脚步匆匆,径直进了内室,梅长苏还未行礼,他便深深做了一揖,“谢先生救命之恩。”

梅长苏忙也揖了一礼,“誉王殿下言重了,苏某还请殿下不要怪罪苏某知情却未第一时间通报之错。”

童路搬来新的坐榻,两人对坐,斟茶之后,誉王才长出了一口气,“先生处置得很好,那个时候告知本王,本王也不能有更好的作为,反倒是景琰,他处事果决,而且武功高,才能挫败那些人的企图,好生把公主送回来。先生不知道,今日我才从朝会之后回府,王妃竟然就在门口等着,我一进了内院,居然看见了景宁,这……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倒并非我特意先告知靖王,”梅长苏道,“殿下不知,昨夜是在玉楼春找到公主的,两日前,言公子就下了帖子,定于昨夜在玉楼春设宴,请靖王殿下赏光。”

誉王大惊,“竟是这样?”

“是啊……”梅长苏一笑,“东宫很清楚,他们因为郡主一事早已和靖王交恶,靖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偏向东宫,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既然靖王不能为他们所用,不如一块儿除去……”

“何止?”誉王愤愤道,“景宁出事,景琰不会不管,到时候才是真的说不清楚了,不过是个公主……”

梅长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誉王方知自己失言了,“我的意思是,豫津设的宴,又拉上个景琰,到时候,更坐实了本王和靖王勾结,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靖王府里。

蔺晨肆无忌惮地在萧景琰书房的火盆里烤着栗子,边上呆着个两眼直勾勾盯着火盆里的栗子的叶娘,“小叶妖,我猜长苏肯定在诓誉王,这都是他的功劳。”

“熟了没有?”叶娘看着火盆,“烤熟之后真的更好吃吗?”

“就知道吃。”蔺晨敲她的脑袋,“明明我也出了很多力气好吗,就凭列将军那个小身板,哪里打得赢天泉山庄请来的杀手。”

“你把景琰他妹夫藏哪里了?”

“这要是被靖王听见了肯定跟你急,给他找这么个便宜妹夫。”蔺晨道,“我不藏他,扔江左盟办事去了,他要是识趣,一辈子离金陵远远的。”

“听昨晚陪她回来的小花妖说,景琰他妹妹哭得那叫一个惨哟,啧啧啧,你说人类怎么这么傻啊?她为什么不能换一个男人呢?”

“不如你去问问景琰他怎么喝多了还会喊他亡妻的名字?”

“谁知道呢,”叶娘等不及了,使了个法术,指挥着一颗栗子从火堆里飞出来,一把抱在怀里,差点被烫死,她一边跳脚一边不要命地剥开栗子,“呀,好香。”

“人啊,人啊,”蔺晨一边叹气,一边把所有的栗子都翻出来,“爱与情,都是蚀骨毒药,偏偏一个接一个地前赴后继的。”

“为什么不能把那个男人留下呢?”叶娘问道,“景琰不是也有两个侧妃么?他妹妹既然喜欢,怎么不也留下?”

蔺晨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下,还没有回答呢,列战英就黑着脸从外面进来了。

“师爷自重些吧。”

蔺晨大惊,看来一眼叶娘,不对,列将军可看不见叶妖,所以说他哪里就不自重了?

“你怎么在殿下的书房里烤栗子?你怎么不烤肉呢?”

“你们府里的厨房太小气了,说还没有到做饭的时间,不能随便给我。”蔺晨一脸坦荡荡,“呐,列将军你要吗?”

萧景琰紧接着也进来了,鼻子抽了抽,“战英,你弄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列战英委屈,“殿下,是蔺师爷在烤栗子……殿下!那栗子刚从炭火里拿出来!脏!不要往嘴里放!您要是想吃让厨房做!”

萧景琰讪讪地把栗子扔了回去,瞅着叶娘迅速地捡起来劈开,掏出栗子肉放进嘴里。

列战英倒是没有注意到,仍旧是恶狠狠地瞪了蔺晨一眼,然后恭敬道:“殿下,赵妃娘娘上午才送了公主去誉王府里回来,您要不要去和她说话?”

“晚饭我去她那儿……战英,你先下去吧。”萧景琰道,“我和蔺先生有些事情要说?”

列战英只能退下去了。

这个奇怪的蔺先生来之前,萧景琰都是让别人退下去,而他,作为萧景琰心腹之中的心腹,从不会回避。

他自然不高兴,但是并不能枉仪自己的主上,只能腹诽蔺晨。

“诶!你往里冲什么!”列战英眼疾手快地拦住戚猛,“你可少惹点事吧,多少年的功勋,从四品参将降成百夫长,再降就成大头兵了。”

“嘿我说你吃火药啦?”戚猛怪异地看着列战英,“再说了,不也是你劝的我,说是殿下降我为百夫长,那也是有苦心的?我这不是有事要报告?”

“等着,”列战英没好气地说道,“殿下和师爷在说话。”

“哦。”戚猛掉头就走,列战英急忙追上去,“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戚猛疑惑道,“以前殿下单独留你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见别人大惊小怪啊。”

“……”



萧景琰自然被叶娘这番“为什么不能有两个驸马”的疑问给问住了,“这……一女嫁二夫,成何体统……”

“你们人类也太奇怪了吧?”叶娘觉得不可思议,“按照你们的说法,小老婆不是老婆,大老婆才是妻子,那公主要个大老婆当驸马,那个男人当小老婆不就好了?”

蔺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诶哟喂,关公子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得一头碰死。”

“我也没有见景琰的赵娘娘和李娘娘一头碰死啊。”叶娘摇头,“你说你们吧,就那么点寿命,还整这么多事情出来,好好活着不好吗?”

蔺晨笑倒在地。

可怜萧景琰,一直到去赵妃那儿吃晚饭的时候,还在断断续续地想着这个问题。

两人对榻坐着,因为萧景琰来吃饭,赵妃让人多布置了几个菜,她的贴身侍女跪在一侧布菜倒酒。

萧景琰看了那侍女一眼,赵妃会意,“琉璃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她姐姐年初的时候放出去嫁人了。那会儿殿下不在府中。她们一家人几辈子都是我们家的奴仆,足够忠心,殿下当她无眼无耳即可。”

萧景琰倒是知道赵妃给下人起名字的习惯,名字都是那么几个,人变了名字不变,“昨夜惊扰你了,景宁实在不懂事……”

“不算惊扰,”赵妃示意琉璃给萧景琰盛汤,“公主在妾这儿,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哭吧,哭够了就好了。”萧景琰叹气,“她有没有把前因后果告诉你?”

“说了。”赵妃神色没有多少变化,“公主被娇宠得久了,忘了自己是皇家女。寻常女子尚不能违背父母之命,何况公主呢?”

萧景琰闻言也有些失落之感,继而又想起些什么,觉得讪讪的,“前些日子喝多了,我撒酒疯,你也别放在心上。”

“姐姐祭日快到了。”赵妃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放下了酒杯,垂着眼皮。

王妃是五年前大年初一凌晨里走的,硬撑着等到了萧景琰从宫中夜宴中回来,才肯咽气。

原本萧景琰并不能回京过年,彼时他正在北境督防,换防时日未到,大渝的小拨骑兵时有骚扰,王妃缠绵病榻数月,眼看着就不行了,赵侧妃硬是不顾王妃的阻拦,回了娘家求父亲送了家书去给萧景琰。

因为王府里的书信,都要王妃过目才能给萧景琰,王妃从不说自己不好。

萧景琰上书请求提前结束督防,又逢大渝骑兵接连抢劫了几座城池,脱身不得。终于萧景琰等到机会,与其正面交战,拼死战胜了,又接到京中的旨意斥责,因为大梁正与大渝商量边境和议,萧景琰却无故挑起战争。

萧景琰拿着旨意,心寒如冰。

一直拖延到大年二十八萧景琰才回到京中,处理公务,又拖延了一日的光景,然后是年终尾祭,宫中夜宴,期间因为身上满身尘土血腥,只能隔着帘子匆匆见了王妃一面。

再见时便是最后一面。

“长姐走得不是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庆着新年,我们府里,连白帐子都不能挂。”赵侧妃说话的语气一贯是淡淡的,“幸而长姐嫁的是殿下,殿下长情。”

萧景琰久久不语。

赵妃屋里烧着很暖和的炭火,木几上的饭菜也早已凉却了,萧景琰让侍女把饭菜都端出去了,才去握了赵妃的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可能觉得,公主不听话,恃宠而骄,其实……”赵侧妃笑了笑,“这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女孩家生来,命运就由不得自己。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弃,太难了。不是谁,都能像妾和长姐这样,能够遇见殿下这样的人。”

“生于平常人家,嫁为人妇就不得不为了柴米油盐磋磨自己,生于帝王将相之家,又能多几分好处呢?万般的苦楚也不能说出口,还得强硬地撑起外面的架子。万事难两全。”

萧景琰最终又自己回书房睡觉了。

赵妃恭敬地把他送出门,却又站在风中看着他走远。

侍女低着头扶着赵妃的手,“娘娘何必呢,去勾起殿下的伤心事,殿下本来就和李妃娘娘亲厚些,您还不留他下来……”

萧景琰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不见了。

赵妃看着他挺拔的脊背,和十多年前时候,一点儿没变。

只是那时候,王妃不过是未出嫁的女儿,萧景琰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十九岁的萧景琰第一次领兵,要到东海去练兵督防,长长的队列从金陵城中穿过。

领头的萧景琰意气风发,一袭红色盔甲,还未及冠的他肩上还披着头发,在昏沉沉的金陵春日中耀眼得如同天上的太阳。

十五岁的赵琬,就因为这一眼,硬生生地等了萧景琰两年,等到了萧景琰的婚事提上日程,入选,大婚,嫁入靖王府。

这两年间,金陵城内风云变幻,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用了最惨痛的代价成长,失意至极。

“我到如今还记得,那日长姐回府,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她找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男子,”赵妃恍惚间回忆起长姐的音容笑貌来,“她和我说,靖王殿下必定会立了军功回来,我们家的身份,是不是太低了,她有没有机会成为殿下的正妃呢?”

“可是她很快又说,她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赵妃拽紧了侍女的手,“我那时候才十三岁,我问她,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人么?”

原来真的有的。



叶娘见萧景琰回了书房,就缠着他剥栗子,结果被冒出来的土地神一拐杖打得差点原形毕露,“滚一边儿去。”

叶娘讪讪地飘走了。

土地神叹着气,用拐杖头去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萧景琰的脊背,“你啊……琬娘娘要是真的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萧景琰扭过脸去看他,“她会知道么?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灰飞烟灭。”土地神道,“没有轮回转世,凡人死了,就是死了,如果心有怨念,或是因为一些什么别的原因,死不瞑目,又逢阴气怨气集聚,会成厉鬼。”

萧景琰一惊。

“佛家,道家。都是你们人类自己想出来安慰自己的,”土地神戳戳萧景琰的肩膀,“琬娘娘走的时候,没有遗憾,所以她什么都不会知道,这是最好的。”

“是这样。”

————————TBC——————————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评论(38)

热度(393)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