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10

第十章

朔日。

静嫔五更时分就进了芷萝宫的小厨房,忙活起来。侍女菖蒲姑姑领着几个小宫女在一旁下手,足足小半日的光景,把两个食盒并十多个碟子都装满了,炉上还炖着灵芝老鸭汤,两个小侍女正准备把糖水浇在山楂果子上,被菖蒲姑姑叫住了。

“先温着,等殿下来了,再浇上。”

静嫔扶着菖蒲的手去洗手更衣。

“好了好了,”静嫔说道,“不用戴这么多首饰,是景琰来了,又不是旁的什么人。”

菖蒲姑姑这才把拿出来的簪花收了回去,“娘娘也太朴素了些。”

“儿子都三十多了。”静嫔满满的笑意,“有什么好打扮的。”

萧景琰一直等到散了早朝,才能往芷萝宫去。彼时早已过了巳时正了,散了朝的官员们大多急着回去用午膳——冬日日子短,往往天不亮就得从府中出来,且年底了,诸事杂乱,朝堂之中争辩不休,真是消耗体力。

萧景琰默然地立在人堆里,装成空气。

所幸皇帝并未看见他,自然也没有说什么去京外换防的事情。萧景琰一路沿着长廊走着一边寻思着今年应该能在京中过年,一边把飞在半空中的叶娘抓住收进披风的领口里。

“别人又看不见。”叶娘从领口处伸出脑袋来,“诶,我看见谢玉和太子在谈话。”

“你倒是越来越熟练了,敢情想当皇帝的是你哦。”萧景琰低声和叶娘开玩笑,“我一个月统共能见母亲两次,还管什么谢玉和太子,除非他们合谋造反,否则我理他们干嘛。”

“榛子酥!榛子酥!”叶娘两眼放光,“对,谁管他们!”

静嫔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吃东西。萧景琰从小就好养,从来不挑食,给啥吃啥。小时候还被林殊骗去舔过树皮,事后反应过来,哭得昏天黑地,给了三颗榛子酥才好。

“对了,”萧景琰一手拿着银签子去戳糖水山楂,一手从怀里抽出个信封来,“今年府里照旧是要进些东西到宫里,除了孝敬父皇和皇后娘娘的常例,这是给母亲的,母亲过目。”

“皇上和皇后的常礼别出错就好了,母亲的不必费心。”静嫔给萧景琰盛了碗汤,然后才打开看了一眼,礼单有数张纸,字迹十分遒劲有力,极为有筋骨,“咦,这是谁写的?”

静嫔知道这不是萧景琰的笔迹,萧景琰写字工整方正,但是并没有特意练字,加上是武人,对这些并不在意,而列战英等几个亲近的参将更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这……这次来也是想和母亲说一声。”萧景琰甩甩手,“之前和母亲提过了那件事情……”

静嫔了然,“你的幕僚?这般做法倒是和你的性格不像。”

萧景琰领兵十几年,麾下的人都是靠挣军功往上爬的——政局混乱,人事腐败的当今官场,靖王的麾下可是难得的清明的地方。

“我是看不起谋士之流。”萧景琰冷笑一声,“勾心斗角,党争倾轧,不过……罢了,母亲,抄单子的这人不算是我的谋士,不过这张单子是那位苏先生帮着拟的,师爷重新抄了一份。”

“都是师爷了,还不是幕僚?”静嫔有些惊奇,不是很明白萧景琰的打算。

四下并无旁人,萧景琰道:“蔺先生是江湖人士,和我做了朋友,相帮于我,但是又不愿旁人知晓,是因为他……家里的戒律,不涉足天下朝局。”

“他人倾力相帮,你当竭诚待人。”

萧景琰摇摇头,“我会无愧于心,但是仍无法对那些所谓的谋士‘至诚’。”

汤碗漾起了一圈圈涟漪,萧景琰看了一眼被烫到跳脚的叶娘,“你慌张什么?”

叶娘显形出来,静嫔见她满脸汤水,给了她一条帕子,叶娘抓住一角蹭蹭,“没什么啦。”



靖王入宫探望母亲是可以呆到夜晚宫门下钥之前的。

芷萝宫内点着火盆火炉,熏着暖香,暖融融的,母子俩坐在榻上说闲话。

“哦,还有事儿忘了。”萧景琰歪在榻上,享受着亲妈给按摩,哪里还有点铁血将军的样子,“叶娘,蔺先生的东西在你那儿?”

叶娘还在费劲地剥着一个橘子,用衣服蹭了蹭手,双手合十,仿佛念了几句咒语。

一本书悠悠然地飘了出来,落在了静嫔的面前。

“我和蔺先生提过母亲颇为痴迷医术,他便说送这本方子给母亲,闲着无聊的时候看看。”萧景琰还是没形儿地躺在榻上,“我也看不懂,母亲看看,蔺先生是不是唬我呢。”

静嫔看了几页,眼睛越睁越大,一巴掌拍在萧景琰腿上,“你真是……唉,你可得好生待蔺先生。”

这是本失传已久的古方,据称是神医扁鹊所著述,最初写于羊皮卷上,后人辗转传抄,颇有遗失,最终至汉末时销声匿迹,而这本书是重新抄录的,竟然收录了传说中的扁鹊七十二古方。

静嫔颇通医理,琢磨了几页,越看越觉得这本书必定不是伪造的,方子也是真的。当下便认真地看了起来,也不理儿子了。

萧景琰觉得无趣,见叶娘在想办法把没吃完的点心水果兜着走,又不好叫菖蒲姑姑进来伺候,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越打越响。

母亲是不会嫌弃儿子的,但是叶娘会。叶娘挥了挥衣袖,隔空指挥了张毯子去蒙住了萧景琰的头。

更响了。

静嫔无奈地腾出手来去给儿子揭开那毯子,亲儿子翻了个身,枕着了静嫔的手。

“先生……”

静嫔脸色变了变。

叶娘把自己扎进了点心堆里。

一直到晚膳后萧景琰回府之时,他都没有想明白怎么睡个午觉起来,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叶娘倒是神叨叨地不见了。萧景琰也没有找,回府之后照例腾出些时间来处理报上来的公务。列将军早已将简报整理好,放在案上。

“……殿下,”列战英犹犹豫豫的,“白日里两位娘娘都遣人来问了好几次……”

萧景琰有些尴尬,“罢了,昨夜之事……是我喝多了,不怨她们。”

这事得从昨天晚上,萧景琰漏夜去和梅长苏谈话说起。

梅长苏曾给了萧景琰一张名单,让他与一些直臣忠臣好生来往,不必收为羽翼,但是得有所交情。萧景琰虽然不齿,但是还是去做了个样子,没想到,倒是意外地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户部的沈追便是一个。

沈追一日与萧景琰喝茶时候提了一句,说萧景琰虽然从不愿意投机取巧,然而顶不住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每年数次大节日,如年终祭典,陛下寿辰,皇后寿辰等,皇室宗亲都会送上献礼。萧景琰清廉,采邑并不富裕,虽说常年领兵,但是一分钱也不会多拿。萧景琰每次的献礼都是按着惯例送东西,和誉王太子等挖空心思地找好东西根本没法比。

“也就走个过程。”萧景琰不以为意,“父皇还能直接当面说我穷?东西这么多,未必想得起来我。”

沈追久在户部,其中关节比萧景琰清楚得多,“这倒不是金银财帛的问题,陛下要的是个心意——誉王太子等哪年不是把石头说出花儿来?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今年殿下留在京中,看样子短期内不会再外派,既要回到朝局之中,不免还得在这方面花些心思。”

“沈大人似乎也很无奈?”萧景琰问沈追。

“我母亲是清河郡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啊,我从小也见得多了,尽管从不沾手,但是也知道母亲的无奈罢了。”

萧景琰便去找梅长苏商量。

梅长苏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一出,侃侃而谈,连近几年誉王的礼单都倒背如流。萧景琰这才相信送礼不是让自己的侧妃随便找找东西,写个单子送进去挂个名这么简单。

“皇帝陛下自然是不缺金银财宝的,各地年年上贡的好东西,压在库房里直到被灰尘埋了也无人看,您说,誉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何苦要挖空心思去送东西?”

“去年誉王在陛下万寿节的时候送了一匹粗布,说是信州水灾,陛下减免了赋税,赈灾及时,当地百姓感恩戴德,一年近九旬的老妇为陛下亲历一个月,睁着看不清人的眼睛织了这匹布,一定要献给陛下。太子则是送了一个岭南荔枝树的盆栽,岭南荔枝好水热,金陵之地根本无法种植,太子却说植树的花匠取了皇宫里的土,奉与神灵前祭拜唱诵,是以荔枝树活了,特意献给陛下。”

“所以,靖王殿下,您还记得您去年送了什么东西?陛下有什么反应么?”

“一肚子弯弯绕绕。”萧景琰喝了口茶,“信州水灾之时,我正在督防与夜秦交接边境的守军,连夜调兵赈灾,水灾也不严重,赋税说是减了,没过几月又要收,誉王的人半个没见,倒是凭空生出匹粗布来。至于那岭南荔枝,哼,也没活多长,夏日刚过,就被扔去了御花园里,之后就被景宁失手打翻了,父皇早就忘了。”

梅长苏笑笑,“陛下不傻,两位殿下也不傻,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这些事情,如果殿下不齿,就让苏某做吧。”

当下梅长苏便一边询问萧景琰一边替他拟定了礼单,萧景琰无所谓,“给母亲的东西我会亲自选,母亲年少时候游历过很多地方,她不喜欢奢华的东西,尤其喜欢各地的土仪特产,我在外领兵的时候已经找了许多了。”

梅长苏心想奢华的东西你也没有啊。

单子写好了,萧景琰和梅长苏互相道了别,刚拉开密道的门,蔺晨就倒了出来。

“诶呀呀,真巧啊。”

梅长苏拉着脸,“蔺先生看来颇得靖王殿下的赏识啊,如今连这密道都来去自如了。”

萧景琰十分尴尬,“苏先生,我……并没有……”

蔺晨跳了出来,身后跟着个小侍女,萧景琰一眼望去觉得对方很眼熟——但是眼神不对劲——

“叶娘?”

叶娘嘿嘿嘿地笑了一声,“殿下好记性……”她可不是化身成了院子里那个扫地的丫头的样子么。

萧景琰看看梅长苏,又看看蔺晨,然后再看看叶娘。

蔺晨一挥扇子就把梅长苏卖了,“殿下不必紧张了,苏先生可是找我要过符纸和口诀的。”

萧景琰瞪圆了眼睛,“符纸?口诀?”

梅长苏咬牙切齿,反击一句,“殿下确实不必紧张,苏某和琅琊阁有些旧交,蔺少阁主早就告诉在下,靖王殿下是可以看见人界之外的生灵的,为了……可以和殿下更好的合作,苏某便要了些能使小妖怪显形的符纸和口诀。”

叶娘一边倒酒一边心想你就使劲吹吧。

萧景琰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仔细想想觉得不对,“我似乎先认识苏先生,才认识的蔺先生吧?”

“琅琊阁知天下事,”梅长苏幽幽道,“反正殿下如今知道了,苏某不过是个病怏怏的凡人,至于蔺先生……”

“喝酒喝酒,”蔺晨打断两人的谈话,“如此月色正好喝酒。”

窗外乌漆嘛黑一片。

叶娘搬来的酒是土地神的私藏,叫……叫土地酒。

毫无创意,十分好喝,极其上头。

梅长苏说身体不好,不喝酒,便剩了个蔺晨与萧景琰对饮。萧景琰几杯下肚,眼神就恍惚了起来。

梅长苏压低着声音,“你打算干什么?”

蔺晨一脸无辜,“喝酒啊。”

梅长苏就差在蔺晨脑袋上跺脚了,“你不知道!他从小就这样,喝多了会……会……”

“蔺先生?”萧景琰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我和苏先生说他府上的……白水真好喝。”

“蔺先生,”萧景琰瞪圆了眼睛,“你到底是不是人?”

“他是禽兽。”梅长苏袖着手,神叨叨地拍了拍萧景琰,确定他肯定喝醉了之后,“景琰,别怕,这倒霉摧的,不会害你的。”

蔺晨撩开梅长苏的手,“你悠着点,别到时候被他发现了。”

萧景琰不慎翻了杯水,把礼单弄湿了,蔺晨急忙替他捡起来抖抖干净,“罢了罢了,回去帮你再抄一份,叶妖,拖他回去。”

“我能走。”萧景琰摇摇晃晃地,扶着叶娘往府里走。

“我仿佛记得有人赌咒发誓说,琅琊阁不涉足天下政事。”萧景琰一走,梅长苏正色起来,“怎么?如今怎么解释?”

“我想做的事情,有何好解释的。”蔺晨十分潇洒,“倒是你,长苏,你迟早得被小妖精们卖了——我劝你最好早作打算。诶,要是说你是借尸还魂的鬼,你说他信不信?”

“他要是哭怎么办?”

“一堆小妖精排着队哄。”

“滚。”



叶娘到底还是个妖。变成人形活动的经验不足,比如说,作为一个小侍女,她应该扶着萧景琰的手臂,而不是,用脑袋顶着他的胸,企图背着他。

当然叶娘的力气很大,她有一百种方法把萧景琰弄回去。

而萧景琰迷迷糊糊恍恍惚惚地往后院去的时候,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硬是推着叶娘去了赵妃的院子里。

他在敲门。

赵妃不应。

下人们点了灯起来了,七手八脚地服侍,后院服侍的人不是侍女就是普通小杂役,力气比不过萧景琰,萧景琰还是执着地敲着门,“琬娘!琬娘!”

“你回来了么?琬娘?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所有人都寂静了。

赵妃屋里的灯亮了,很快又熄灭了。

李妃被人请了来,想扶着萧景琰回屋子,萧景琰还是很执着地不走,浑身的酒气,“琬娘……”

“去请列将军吧。”李妃任凭萧景琰拉着自己胡乱喊着不是自己的名字。

“娘娘,这个点了,演武场那边早就熄灯了,而且列将军也不好贸然进来……”

最后闹到蔺晨从苏宅回来了,才有人把萧景琰给弄去了书房里。

蔺晨还在感慨,萧景琰在府里真是没有威严,小老婆都不给他好脸色。土地神拿着帕子给萧景琰洗脸,顿了顿。

“琬娘是先王妃的小名。他喝多了,糊涂了。赵妃是先王妃的妹妹,两人……不太像。过些日子,是先王妃的祭日,他喝多了,糊涂了。”

蔺晨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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