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09

第九章

一辆青色布帷幕的马车停在誉王府东侧的角门前,车夫是个青年男子,跳下车后恭敬地俯身跪在地上,车内下来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侍女,扶着一个紫衣女子的手。

紫衣女子戴着斗笠,披着雪白的斗篷,面容隐没在宽大的帽子里。

“殿下,秦姑娘到了。”

誉王正与王妃在商量往皇后宫中送礼单的事,便道:“请秦姑娘稍候片刻。”

誉王妃却脸色一滞,旋而又恢复了端庄的样子,“殿下先去见秦姑娘吧,礼单的事情不忙。”

“王妃做事一向让人放心。”誉王赞了一句,便让仆人上前来服侍更衣,眼看着誉王已经穿上外袍准备出去了,誉王妃还是叫住了他。

“王妃还有何事?”

“殿下,秦姑娘……妾并非善妒之人,若是殿下和秦姑娘商量好了,妾愿意会去跟母后提起……侧妃之位,总是有的。”誉王妃微笑着,袖在广袖中的手指却紧紧地掐着掌心,“出身的事,也好办……”

誉王神色不明,到底是劝了她一句,“这些事你就无须操心了,秦姑娘是我的谋士,妾侍这些玩物,要多少有多少,如何同秦姑娘相比。”

“殿下慢走。”

秦般弱已经等候许久了。

誉王每每与秦般弱商谈,室内均不留任何一人服侍。

“何事?”誉王自己脱了鞋,在坐席上坐下,“今日本来与王妃商量年底给母后孝敬的事情……”

秦般弱也不多说,直言道:“今日听闻王爷一大早就往苏宅去了,不知王爷何事,如此着急,又不肯召般弱商量?”

誉王看了秦般弱一眼,秦般弱说是他的谋士,其实更似他的一张巨大的情报网,有如悬镜司之于皇帝——

他还不是皇帝。

“我也是一大早才知道,穆青和言萧两个侯府公子都匆匆忙忙地去了靖王府里,一时好奇,便想去问问苏先生——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般弱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对于梅长苏,还持有保留的态度,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秦般弱一直反对誉王拉拢靖王,甚至直言在靖王身上下功夫是浪费时间。

“王爷还是觉得靖王值得拉拢么?”

“我是觉得苏先生说的不无道理。”誉王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我又不是要逼宫造反,何苦要逼得萧景琰直接站在我的身后?他早已和东宫结下梁子,我和他又无死仇,他何苦要偏向太子去找不自在?庆国公一案,景琰也算卖了我底下的人几个面子,加之苏先生的指点,我也没有失宠于父皇,反而还受到了嘉奖。这还不够吗?”

“殿下。”秦般弱有些急切,“皇上是赏了您,可是您看看,如今京中人,对初次涉足政事的靖王,是如何评价的?”

“般弱。”誉王严厉道,“你若是真有这些闲心盯住了萧景琰,不妨好生查访一下,萧景琰如何就和那几个世家公子这般熟识了起来?”

秦般弱一时语塞。

“是般弱心急了。”她缓和了语气和神色,“不过靖王府内,确实没有我的眼线。靖王多年来四处奔波,在外的日子比在京的日子长得多,且不甚近女色,府中只有两个侧妃,并未宠幸过她人。今日之事,据般弱手下打探,穆小王爷从靖王府出来之后,一直说改日再给娘娘送上生辰礼物……”

“是赵侧妃的生辰?”誉王想了许久,到底也没有想起来萧景琰府里那两个侧妃到底是何许人也,“未必是侧妃吧,他的侧妃都是陛下指婚的,跟着他多少年了,怎么突然就办起了生辰?怕是有新宠才是真的。如此,该是你的情报网出了些问题。京中要紧的王公贵族,内院里不是都有你的人么?如何一直不近女色景琰突然有了个要紧的妾侍你也不知道,能给这个侍妾办生辰宴席,想必这个姬妾也不是简单人。”

秦般弱行了一礼,“不是新的要紧的姬妾,是府中的李侧妃。”

“李侧妃……”誉王也想不起来是何许人也,“出身如何?”

“出身如今已经不重要了。”秦般弱摇头,“李侧妃的父亲是礼部的李郎中,而礼部……”

誉王眼神一凛。

礼部是东宫的地盘。

“十二年的放逐,”秦般弱挂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殿下,他连十二年的这般辛苦都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您真的相信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

“殿下忘了很多事情,但是不会忘了,萧景琰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和皇帝陛下弄得如此僵持的吧?”

誉王的眼神渐渐失了焦距,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接连浮现了出来。

一壶茶凉却了。

秦般弱是一个时辰后告辞的,照旧是走的角门。

“姐姐,”小侍女在车里替秦般弱擦着鞋面上被溅到的污泥,“王妃……好像一直都偷偷地在远处看姐姐。”

秦般弱看了她一眼。

小侍女低着头不敢说话。

誉王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都和萧景琰并无太大关系,有一些,却也和萧景琰有些许关系。

十二年前,那座寒字号的监狱里。

那人囚衣披发,却不见丝毫狼狈之态,明明是将死之人,却带着渗透了悲哀的坦然。

“五弟,”他仍旧这样称呼着萧景桓,一如往日,这位皇长子殿下一直很有长兄的风范,对所有的弟弟都亲厚仁慈,“大哥无力扭转乾坤,一朝被奸臣陷害至此……”

他笑了笑,仿佛这样的借口他自己也是不信的,然而他继续说道:“请五弟转告父皇,景禹认罪,一切罪责,都由我承担。然而府中妇孺,实属无辜受累,请父皇饶恕我的妻子,还有我年仅五岁的女儿,一并女眷,也留条性命在吧。”

“长兄……我……萧景桓十分紧张,有些手足无措,“我……”

“还有琰弟,他什么也不知道,他还在东海练兵……你转告他,长兄无力再庇护他了,他也长大了,能自己上战场,自然……也能自己走过这段路。”

他把每一句话都烂在了肚子里,无人知晓。

祁王死于狱中,府中女眷尽皆没入掖幽庭。祁王五岁的女儿是没入掖幽庭一月后死的,死于高烧不退,无人照料。女儿死后不久,王妃失心疯了。

宸妃自尽,晋阳长公主带着林燮生前送她的宝剑,一路闯入宫城内,自刎于武英殿台阶前。鲜血几乎就溅到了皇帝的面上。

萧景琰从东海回京,不顾皇帝训斥,顶着夏日的烈日与暴雨在宫城外跪了五日夜,求陛下重查祁王案与赤焰案,赦免祁王府与林府眷属。

无果。

待他辗转想要相帮祁王旧人,却无一能找到了。期间被皇帝责罚斥骂多次,连生母静嫔也被带累禁足,差点被废了位份。

不到一年,祁王府里但凡有些名分的女眷,都被逼死殆尽。

萧景桓终于想起了,那些年里,和他相差不到两岁的萧景琰,如何用一个人的力量去填君王愤怒的大海,又如何以一己之力去以卵击石。

哪怕粉身碎骨。

可是萧景桓心存了些许侥幸。或许是梅长苏的信誓旦旦,或许是,萧景琰对这些事情,知晓得太少了——

直接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萧景桓,不是么?



深夜,靖王府内。

正准备出门的蔺晨直接在院中撞上了阴沉沉地站在院中的列战英。

蔺晨眯眯眼,这个参将,总是带着点对他的莫名其妙的敌意。

“列将军这么晚了还进内院里来,哟,这是……”蔺晨照旧是副浪荡子的样子,“哎呀呀,年轻人啊,年轻人……”

“蔺师爷,”列将军果然还是干不过彻底不要脸的,“殿下……殿下去李妃娘娘那儿了。”

蔺晨用折扇敲敲手心,“所以呢?列将军也想跟着去?”

“你!”

“你们这么晚了在这儿做什么?”

萧景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战英,你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

列战英有些结巴,“我……我……”

“你什么?”萧景琰一脸奇怪地看着憋红脸的参将和一脸春风的蔺晨,心想这个青楼的楼主难不成还调戏男人不成?

蔺晨见萧景琰身后跟着个小妖,便也找了个借口去了萧景琰的书房。

还不忘调笑萧景琰两句,“殿下怎么舍了美人被窝,跑来独守空屋?莫不是这个小妖比……”

“咳,”萧景琰到没有跟他急眼,“先生慎言,何苦如此说李妃。”

蔺晨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李妃娘娘白日里被自己的父亲好好上了一课,晚间见了萧景琰肯定又敬又怕又惶恐,换了谁对着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多大兴致。

“蔺大人。”跟着萧景琰的是个寄居在假山上的石妖,“我是有点事情和景琰说。”

蔺晨转了转眼珠子,“你说吧。”

“我今天听了几个朋友说,”石妖看看萧景琰,萧景琰似乎也不是很感兴趣,“誉王上午的时候去了那个梅长苏先生的府上,后来又有一个女人进了誉王府里。”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萧景琰对这些事情显然不感兴趣,耿直如他,并不会做其他联想。

“府里的镜妖出去问过了,那个女人是红袖招的主人,叫秦般弱,这个红袖招……”

石妖侃侃而谈,把秦般弱的底细抖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听誉王埋怨她,没有在景琰这儿安插眼线。”石妖有些不屑,“切,真以为自己等当皇帝了。”

蔺晨多问了一句,“那他在宫里静娘娘那儿安插眼线了么?”

“……这个我得再去查查。”石妖一本正经。

萧景琰失笑,“你先回去吧,我和蔺先生说说话。”

石妖隐身走了。

“我以为你会乐得指派这些凡人看不见的生灵去帮你办点事情。”蔺晨看着萧景琰,萧景琰正自顾自给自己倒水和,隆冬时节,萧景琰也不说要喝点热茶,直接喝白水。

“旁人是看不见他们,但是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人的。”萧景琰摇头,“你说,这些生灵历经百千年的时光,再看我们这些凡人为了点功名利禄争争抢抢,是不是很可笑 ?”

“如青楼听戏?”蔺晨一哂,“在下倒是不知道,靖王殿下如此看轻那至尊之位了。”

“若说一点念头都没有,也太假了。”萧景琰道,“我对于自己能不能登上那位置,无所谓,然而我若是能阻断太子和誉王的路,我很乐意。”

“你恨他们?”

“恨之入骨。”

“为何?”

萧景琰顿了许久,“琅琊阁知天下事,我身上的那点过往,先生就不必我自己亲自再说一遍了吧?”

“知道一些,但是也不全知道。”蔺晨十分坦然,“就如同今人读史书,真假掺杂,若不是当年亲历之人,谁又知道真相?”

“是啊。”萧景琰目光幽幽,“可是亲历之人,却无人再能与我诉说真相了。”

叶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土地神偷摸进来了,一老一小,无声地站在萧景琰的身后。

风刮了一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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