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蔺靖】琅琊记名簿 07
第七章
蔺晨实在是好奇列战英打算怎么审那个一看就是没有习过武的文人。
军队之中的刑法和一般官府监狱之中的刑讯是不一样的。军法严苛，但又考虑到寻常要被刑讯的，多半是被捕的敌军探子，或是被怀疑的细作。军中能做密探者必然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寻常的刑讯肯定是不能让对方开口的，但若是拷打过重，致死致残，却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口供，又得不偿失。
若是萧景琰让列战英像审那些探子一样审这个文人，多半就打死人了。
蔺晨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后院里走，至无人处，悄声地隐去了身形，遁地而去，直接进了演武场后面一排房子中的刑房。
那文人已经被押进去了，列将军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绕着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走了三圈。
蔺晨悄无声息地隐身站在一旁。
那文人已经被列战英的目光看得心惊胆寒，却仍不肯松口，“将军，若是屈打成招，您觉得口供还可信么？”
“你要是受尽这酷刑还不招，我觉得殿下会觉得您真是清白的。”列将军慢吞吞地说话，“师爷，我们靖王府嘛，都是些武人，您就赶紧招了，省得受那些无谓的苦楚。”
师爷哼了一声，“你们拿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犯人上堂，你觉得会有人信我的口供吗？到时有太医登堂一验，列将军，在下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主上，吃不了兜着走。靖王殿下接了这么个烫手木炭的活，不赶紧扔掉，是准备留着过冬吗？”
列战英也不恼怒，就站在离这师爷一步远的地方，饶有趣味地审视着他。
“军中时有暴毙之人，不见伤痕，不知病因，师爷知道是为何么？”列战英幽幽道，脸上隐隐还挂着笑意。
师爷脸上的惊惧之意还未完全闪现出来，列战英突然就出手了。
一顿老拳，打得师爷哭爹喊娘，凄厉得仿佛被人抽筋剥皮一般；列将军停了一会儿，甩甩手，又是一顿老拳，不打脸，光打躯干。
蔺晨了然，列战英敢出手揍人，必定是有巧劲的，说看不出来，就肯定看不出来，但是就这么揍几顿，真能让人开口？
列战英却不再继续打他，反而沉默了，直到这阵沉默吓得师爷尿了裤子，列战英才一脸嫌弃地丢下一句，“你且等着吧。”
他转身，掏出了一截蜡烛，在刑房的一角点燃了，继而就迅速地出去了。
蜡烛似乎是特制的，一点燃，就飘出了药草的香气。
蔺晨嗅了嗅，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掺了些熏衣服的香料，列将军这是想干嘛？
土地神就神叨叨地遁地出来了，刚显形想作法，突然就看见了蔺晨，吓得一抖，一阵风就抽了师爷一脸，“蔺大人……”
蔺晨玩味地审视了他一眼，“原来如此。”
土地神讪讪的，“蔺大人，我说啦，我们景琰比较傻，以前审犯人的时候，也失手打死过人，惹一身麻烦……小神就顺手帮帮他嘛。列战英那小子更傻，真以为静娘娘这个熏衣服的蜡烛有神功呢……”
叶娘也闪了出来，“土地大人，怎么审啊？”
师爷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在挨了一顿打之后，眼里冒的金星才下去，就看眼前平地了出现了一个大活人和一个小老头子和一个飞在半空中的小女孩。
要了命了。
蔺晨是在师爷嚎得心肝脾肺肾都要吐出来的时候遁走的，他没遁远，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地往刑房那边走。
刑房中的哭喊声还很大，列将军一脸得意地站在刑房附近的空地上。
又有一个长得威武雄壮，但是形容比较抱歉的参将大步越过蔺晨走向列战英，“怎么样？”
“能怎么样？”列战英一脸得意，“静娘娘给殿下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你听。”
这个参将便是戚猛了，他当即哈哈大笑，“好小子！不过改日这差事还是让哥哥我也试一次，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也想见见。”
列战英看见袖着手站在不远处的蔺晨，忙拱了拱手，“蔺先生。”
戚猛也回头，“哟，这个就是殿下从青楼里带回来的那个客人？”
列战英忙拉了他一把，“是蔺先生，戚猛，不得无礼。”
蔺晨笑呵呵地走近，“无事无事，在下无官无职，戚将军列将军都无须多礼。不过，戚将军，这个人呢，有好奇心，很正常，但是不要太过追根究底哦，不然的话……”
“嘿，你这人，你又懂什么？”
“在下不才，是个蒙古大夫，这些药理嘛，还是懂一点的。”蔺晨神神秘秘的，“两位将军无事可不要用自己试验，不然……”
两个傻子果然上钩，齐刷刷地问道，“不然如何？”
“两位都没成亲吧？若是轻易接触这些东西，怕是……会绝后……啊……说不定，还没有拖过姑娘的小手就绝后了……”
是夜，萧景琰，大梁的七皇子，三十一岁的靖王殿下，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参将，列战英将军黑着脸冲进了自己的书房——以及后面睡觉的暖阁，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萧景琰一脸见鬼——虽然他真的能看见鬼——的表情看着列战英把柜子里一盒备用的蜡烛都抽了出来，挨根点燃，挨根嗅了嗅味道。
“……战英……你今天……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列战英黑着脸。
萧景琰摸不着头脑，心想是哪个小妖怪戏耍列战英，附身了不成？正想偷摸叫土地神或者叶妖出来问问，就见列战英冷漠地回了头——
“殿下，静娘娘给您的蜡烛，您放哪儿了？”
“……你是说那个审犯人的那个？”萧景琰其实是去李妃的房里顺手拿了一支熏衣服的蜡烛来糊弄列战英，“我为什么会放在这儿？熏我自己？”
列战英的脸更黑了，“殿下果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其实李妃房间里一大把，萧景琰咳嗽了一声，“这又不是寻常东西，不会多的，若是他还不招，我想办法传话给母亲再要一支吧。”
“……殿下，别要那东西了，差事办不好，也就是受点责怪，要是……要是……”
还未娶亲的列将军憋红了脸，不明所以的萧景琰一头雾水，决心要整顿一下妖风，不能随便去附身他的参将。
这日是冬至。
蔺晨是在管家特地从后院端出个火盆递给萧景琰前院的侍卫之后才知道今天梅长苏来访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了萧景琰的侧妃之一——赵妃。
赵妃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颇为端庄，但说不上美貌，挺平庸的长相，长得是和气，却给人冷冷淡淡的感觉。
赵妃问管家：“怎么眼巴巴地要送个火盆过去？今日晨起有些雨雪，殿下若是鞋袜外氅湿了，换一身就好了，拿回来让下人烤烤。”
管家答道：“来了客人，殿下吩咐生个火盆过去，并非下人伺候不周到，娘娘放心。”
赵妃仍旧是淡淡的神色，“这便好。对了，过两日是李妃的生辰，殿下既然答应了李妃了，你也看着办吧，就是个小宴的事情，李妃要是想请什么客人，你也替她办了。”
管家应是。
赵妃看见了远远站着的蔺晨，知道是这些日子住在家里的客人，远远地福了福，便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蔺晨袖着手看着，隐隐能听见那个扶着赵妃的小侍女低声抱怨：“李妃也是的，不就是个二十五岁的生辰么，又不是整数，又不是老人，闹腾什么。前天还见殿下叫了李妃去说话……娘娘您二十五岁生辰的时候是春天，殿下都不在京城……”
“碎嘴什么，少说几句会掉块肉么？”
“娘娘，我都是为了您……”
“为了我？一不是我父兄，二不是我母姐，闲话说多了，你也不怕睡着的时候被妖怪拔掉舌头。”
蔺晨抽抽嘴角，看来靖王府的人……都是这么有趣的啊……
蔺晨出现在萧景琰的书房的时候，梅长苏差点把自己的手插进火盆里。
萧景琰一脸诧异地看着嘴角抽搐的苏先生，和一脸……淫笑的蔺晨，“蔺先生？有何事？本王正……”
“哎呀呀，长苏，好久不见呀，你还好不？”蔺晨大咧咧地甩了鞋子就走进书房里，拉过个坐席一屁股坐在萧景琰的旁边，“你那日不是都见着小红玉了？怎么也不见你来拜访拜访我？”
梅长苏如今想把火盆扣在他脑袋上，当然他搬不动这个火盆，“蔺公子，你是让苏某，来靖王府，拜访你这个……琅琊阁少阁主？”
萧景琰下巴差点就掉地上了——等等，麒麟才子选了自己，然后，这个从青楼跟他回来的，是那个琅琊阁的少阁主？
蔺晨要的就是梅长苏的这个回答，他一收折扇，“诶呀呀，长苏啊，你看，我对你多好，我一听说你要支持靖王殿下，这不，我不就是来找他啦？”
萧景琰扶了扶自己的下巴，“蔺先生……苏先生……等等，你们把话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梅长苏的脑子恢复了正常的运行秩序，他清楚的意识到，此刻他对上蔺晨没有胜算，毕竟蔺晨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咳，靖王殿下，苏某确实和蔺公子有些私交。”梅长苏开始胡说八道，他寻思着，蔺晨应该……没有对萧景琰说太多实话，“蔺公子喜欢开青楼，江左盟里有些密探，就是隐身在青楼里的……嗯……”
蔺晨心想你随便吹吧。
萧景琰则心想天啊苏先生你太厉害了！他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忙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苏先生，“莫非苏先生也不是凡人？苏先生莫非也能……”
他一把拖过旁边的一个茶壶，蔺晨阻拦不及，一折扇没能拦住萧景琰，反倒扇了梅长苏一脸灰——
梅长苏脸黑如炭，当然他脸上真的有炭，用眼神凌迟蔺晨——你丫什么都告诉萧景琰了？你丫套了我这个傻竹马多少话？
后院里。
赵妃娘娘扶着侍女的手，管家正顶着娘娘“你是在逗我吗”的眼光，恭恭敬敬诚诚恳恳地回话——
“是殿下传话，要热水洗漱……对……小的知道王爷不用热水洗脸……是给前院的客人的……大厨房还不是做饭的时辰没有生火……来娘娘这儿要点热水……”
一个亲兵吭哧吭哧地从赵妃娘娘的小厨房里扛出一大盆热水，往前面去了。
管家想替靖王殿下解释一下，忙道：“书房里只有一位瘦弱的白面先生……”
赵妃娘娘的脸色更奇怪了。
今日靖王府发生了三件大事。
那位蔺公子不知道为什么成了靖王府的师爷。
名满京城的苏哲苏先生被靖王殿下称为“本王的朋友”，然后戚猛因为和人家的小侍卫斗殴，大概是因为打不过丢了靖王府的脸，被打了一顿屁股，降职百夫长。
赵妃娘娘和李妃娘娘闭门交谈了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严肃，当晚，两位娘娘各自送了一个美丽年轻的侍女去书房“伺候”。靖王殿下夙兴夜寐地……看一本土地神给他的妖怪画册，听见是来服侍的人，真以为是来端茶送水的，让两位姑娘在没有火盆的书房里泡了一夜的茶，第二日，双双风寒高烧。
萧景琰不解，再次决定要整顿妖风，不能附身参将但是也不能附身无辜群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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