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 116

这个就算双更。

所有的痛苦这个星期就能结束了。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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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拥有如此安定而又漫长平和的时光了。

仿佛还是十余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在一个没课也没有被老头子半夜揪起来去“看雪”的温暖的冬季的日子里,一觉睡到了午饭的光景。

然后他从楼上慢悠悠地晃下来,晃进厨房里摸出个三明治,一边啃一边倒去客厅的沙发上。

明楼会翻过一页报纸,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越发放肆了,看看几点了?”

“早饭昨晚就给你做好了。”

“你也知道是昨晚的?”

“能吃就行了,哪儿那么多事。”

阳光透过纱帘,光影跳跃在钢琴上,其中一抹投映在明楼的身上。

明诚歪着脑袋看他。

明楼抖抖报纸,“又发什么痴了?艺术家?”

明诚在身上擦擦手,翻过沙发,两步就坐去了钢琴前面。

明楼手里的报纸就一直停在眼前的那一页上。



方孟敖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睁大着眼睛发呆的明诚。

小护士尾随而入,嫌方孟敖那么大一个戳这儿挡道,轰他去角落里站着,她给明诚检查,换点滴,换药。

明诚有点想笑,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护士排揎的方孟敖明显是憋着气,然而方孟敖从来秉持着礼让女士的方针,不好和一个小女子拌嘴。

“你再笑你的肋骨就可以不用接了,让医生开刀取出来炖了算了。”小护士瞪了一眼憋笑的明诚,手脚麻利地换药,掀开明诚上衣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摇头叹气,“你这是干嘛去了呀?你是共产党?”

方孟敖猛地看向小护士。

明诚倒是面色不变,“是共产党还能呆在这儿,也是不容易呢。”

“这看着就像是来监视你的。”小护士斜了方孟敖一眼,“我们也时不时地会收治几个共产党,哎呀那叫一个惨呀,不成人形了,还得救活了,说是不招供,就不能给他个痛快。”

“我怎么就像是来监视他的了?”

“这是我兄长。”

两人倒是同时说话。

小护士明显不信。

小姑娘走了之后明诚才发现方孟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病历也弄了过来,正在一页页地翻看着。

小李推开了门,方步亭进来了。

方孟敖一个眼刀就扫了过去,方步亭因为担心明诚,连着几日都守在医院,也是连着几日都是晚上的时候被方孟敖强硬地送回家里去。

一大早地,方步亭还是过来了。

就像方孟敖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一样,方步亭也不会和方孟敖一般见识——虽然方孟敖并不是女人,“行里没有什么事情。”

“没事儿怎么姑爹不来?”方孟敖道,摆明就是年底了,分行里肯定忙翻了天,且崔中石身死,金库的副主任并无人继任,谢培东一个人做几个人的活。

能在大兵面前说清楚道理的秀才很显然只有一个何其沧,方步亭在病床前坐下,“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知道,一天就算给你四十八个小时,你能睡得着的时间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就悠着点,省得何伯父总是咒我要给你戴孝。”方孟敖的关心总是有些别扭,直来直往的。

方步亭一噎,“这老匹夫……读了一辈子书嘴巴也不知道干净点。”

正说着呢,何其沧还真就带着何孝钰来了。

“你们爷俩说什么呢?”何孝钰搬了张凳子,何其沧就坐去了方步亭的旁边,问道。

“我和孟敖打赌,”方步亭慢悠悠地说道,“以后到底是他先给我戴孝呢,还是你女儿先给你哭丧。”

明诚吸了吸鼻子,有点担心自己的肋骨。

“这还用赌?”何其沧翻了个白眼,“祸害遗千年,肯定是我们孝钰先给我哭丧。”

“爸!”何孝钰先听不下去了,“这些话也是乱说的?”

“小孩子不懂啊,”何其沧叹道,“生死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忌讳的?你爹我早就看透了。”

何孝钰瞪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才去泡茶,洗水果削水果。

方步亭往门外看看,见小李不在,便让方孟敖去帮一把何孝钰,“你说你也真是的,请个帮佣怎么了?”

“付不起工资。”何其沧理直气壮,旋而叹口气,“惯了,她妈走了之后,我就不想再有别的人在家里,带着她过日子就够了。要早生她几年,我不至于成了一把老骨头,带累着她。”


医院尽头的水房里。

方孟敖往暖壶里接热水,雾气一点点地蒸腾上来,

何孝钰拿了个脸盆冲洗水果,方孟敖拎着暖壶走去她身边,“兑点热水,水冻手。”

一股热水注入,何孝钰把冻僵的手放进去泡了泡,“谢谢。”

“不必客气。”

何孝钰搓着一个苹果,搓了又搓,“梁先生的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真抱歉。”

“不是你的错,就永远不要道歉。”方孟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还是个学生,说白了就是个小孩子。”

何孝钰黯然。

“梁经纶不是良人。”方孟敖重新把暖壶接满,“疏不间亲,我也言尽于此。”

“他也有不得已的。”何孝钰无力地争辩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毫无说服力,转头把洗干净的苹果滴干了水。

方孟敖沉默了许久,“每个人都和我说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大约这个世界上的不得已真的太多了。”

去国离乡,抛妻弃子,国破家亡,战友惨死,身陷绝境,至亲离散,好像都是不得已。

所有的不得已都是为了谁的得已呢。

“方大哥。”何孝钰抱着装水果的盆,脸盆边缘的水珠子浸湿了她的一小片衣裳,“合唱团的同学,邀请您每周六的晚上去看他们的春节晚会排练。”

“这次排什么?”

“《欢乐颂》。”

“你是伴奏?”

何孝钰犹豫了一会儿,“是梁先生,他精通钢琴,尤其擅长贝多芬。”

“不去。”



南京,财政司办公室内。

明楼翻着上一年的海关总报表,办公桌前站着一溜的各部门负责人。

个个都战战兢兢,低着头站着。

谁都知道,明先生自北平回来之后,一贯是谁不会看脸色谁就会触个巨大的霉头。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很久了。

大概可以追溯到大半年之前,明秘书长摇身一变变成了央行北平分行的行长秘书,明先生的心腹变成了别人的心腹,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成为新的心腹。

“陈副司长,”明楼终于点了名,剩下的人悲悯地看着被点名的那位三十岁的年轻人,近来触霉头的大多都是这个家伙,“看来我这儿的水池子太浅,留不住您这条蛟龙啊。”

陈副司长面无表情,“卑职只是按照规章办事。”

明楼当着他的面,签了一张海关放行的命令,“我就是要你看看,什么叫做蚍蜉撼树。”

陈副司长伸过手来摁住了那张命令,“这两条船是走私民生物资的船。”

明楼打了一个响指,“庞副司长在吗?”

庞副司长恭谨地上前,“昨天孔总经理的秘书已经打过电话来了,这不是走私的船,只是从武汉发船的时候时间赶了一些,没有办手续,等船上的货进了南京仓库,自然就补手续,该交的税,一分不少。”

“听得懂吗?”明楼厉声喝了一句。

陈副司长的脸上阴晴不定,“这难道是税收的问题吗?”

“你一个财政司的副司长,不关心税收的问题,你还想关心什么问题?”明楼的脸上露出不屑至极的神情,“匡扶天下?济世救国?拯救天下苍生?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派三个徒弟,让你去取经,普度众生啊?”

有人发出了窃笑。

陈副司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愤愤然,破口而出,“你们这些蠹虫!”

这话真耳熟。

明楼把命令甩给庞副司长,“从今天起,海关的检查由你们两个一起负责,只要有其中一个人的章,就可以放行了。”

“不可以!”陈副司长双手撑着明楼的桌子,期身向前,“明司长,您真不愧是大家出身啊,您什么都不缺吧?您知道现在外面的大米多少钱一斤吗?”

他满脸的悲怆神色,“这是南京!这是国都!国都的百姓,过得比当年日占时期还不如!他们呢!你们呢!眼睁睁地看着几千吨的走私船抢购大米白面,转手就高价抛售,明先生,大家都是父母生养的,我求求你,放他们一命好不好?”

“我放他们一命,谁放我一命?”明楼斜睨了他一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扣了两条船,这些就可以改变了么?”

“你以为你放走的只是两条船吗!”陈副司长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毕露,“明楼,”他直呼着明楼的大名,“你从39年回到上海开始,战时走私军火鸦片,现在又助纣为虐,你还配称为一个中国人吗?”

“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了吗!”

明楼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了陈副司长的脸上,他毕竟是军统特工出身,哪怕这些年甚少自己动手,气力也非同寻常,陈副司长被整个掀倒在了地上。

须臾之间,明楼已经吞下了所有的苦海波涛。

满室死寂。

明楼的新秘书听见响动急忙忙地跑进来,拖着陈副司长往外走。

陈副司长甩开了秘书的手,满目死灰,独自往门外走去。

剩下的人忙拍马屁的拍马屁,奉承的奉承,咒骂的咒骂。

明楼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财政司的闹剧很快就传遍了。

闹剧一旦开场,就不会只有一幕。

事情就迅速地朝着许多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不受控制地发展而去了。

陈副司长死了。

一刀毙命。

细小而绵长的伤口横贯了他的喉咙,划断了他的动脉,鲜血喷溅到了天花板上,门窗完好,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他已经成家了,妻子身怀六甲,拒绝所有封口的抚恤,在财政司的门口无声地绝望哭泣着。

是啊,这么明显的谋杀,这么明显的——军统的暗杀。

谁都知道这个出身平民,大公无私的陈副司长和明司长起过争执。

谁都知道明楼就是老牌的军统特工。

传言开始甚嚣尘上,说白了,不过就是盆脏水,明楼身上的脏水太多了,他可不怕。

流言蜚语不怕,戳脊梁骨也不怕。

他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想起了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回家里去了。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大约是因为今日是农历大年三十。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帮佣也辞退了,阿香生了个闺女之后曾经问过他,要不要回来继续服侍。

明楼让阿香安心呆在苏州乡下,不必来南京了。刘和送了王平去巴黎,也早就回了苏州乡下,陪着妻子和孩子。

家里冷清,他索性住去了酒店了,有服务生每日按时打扫,一日三餐可以预定。

明公馆里自然一室冷清。

他开了灯,空气之中有点尘埃的味道。

明楼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布,坐去沙发上。

这儿是南京的明公馆,不是他从小长大的上海。然而无端端地,他仿佛也看见了刚回上海的那个新年,家门口燃起的烟花。

是了,明台最喜欢烟花了,小时候最喜欢,长大了不知道还喜不喜欢看这些东西。但是明镜觉得小时候的明台喜欢的东西,长大了的明台肯定也喜欢。

你看,阿诚从小到大都最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独坐直至凌晨黎明时分,他才起身上楼,进了明镜的房间。

明镜把那幅《家园》收去了她的房间里,独吞了,挂在墙上。

明楼取了下来,用袖子擦擦画框上的灰尘。

床头是张合影,他们四个人的。明楼也取了,一并拿着。往楼下走去,一直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最底下的一个抽屉,抽屉里也放着一个相框。

那是明诚成为了明诚之后的第一张照片。

十岁的孩子,瘦削的肩膀,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站在相馆那副小桥流水人家的背景画之前,明镜坐在稍微侧一些的木椅上,还是年轻女子的模样,干练而神采奕奕,怀里坐着胖乎乎的,笑得露出牙齿的明台。

刚刚长成青年的明楼站在明诚的身旁,搂着他的肩膀。

明诚的眼睛,真漂亮。

明楼关上门离开。

客厅里的电话铃乍然响起。



方孟敖摁停了电话,推着坐在轮椅上,一大早就非要给明楼打电话的明诚往病房里走。

明诚抓着轮椅的轮子,“我再打一个。”

“你昨晚打了四五个电话,今天一早也打了四五个,都没有人接,说不定明先生有事情到别的地方去了。”

“大过年的,不至于在办公室吧?也说不准。”明诚昨晚给明楼住的酒店打电话,一直接不通,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明楼会回家里去,一早起来,想起明楼一个人在南京,怕是真的会回家睹物思人,就往家里打,仍旧没有人接。

“不好意思,明先生今日没来。”办公室值班的秘书接的电话,“请问您是哪位啊?”

明诚差点习惯性地说自己是明先生的私人秘书,话到嘴边才发现很没有意思,“麻烦转告明先生,是北平方家的电话。”

方孟敖对这个答案明显很满意,推着明诚拐了个弯,“今儿天气不错,去草地上走走?”

明诚其实已经可以走路了,脱臼和受伤严重的手腕也能用力了,吕昇下手虽然狠,但是之前吕昇笃定了明诚是再无法逃脱了,无论招供与否都不影响他的死罪,加上私怨累积,他便慢慢地磋磨明诚,伤口触目惊心也痛彻骨髓,却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残疾。

虽然那一脚确实让明诚断了两根肋骨,但是顺便也能把之前爆炸震荡影响的内伤给掩盖过去了。

“回房间里等等吧,”明诚道,“总要给我大哥拜个年才行——还有给大姐和孟韦木兰他们拍个电报去……”

“少操点心。”

“好好好。”



明楼这个年是过不好了。他知道风暴迟早会来临,只是对方的手段太过龌龊。

但也算在明楼的预料之中。

周高印为了撇清关系,和明楼的见面都偷偷摸摸的,两人之间的利益交换还存在着,周高印舍不得那点利益,明楼也需要他的帮助。

“我说你怎么做事的?”周高印已经认定了是明楼杀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明诚做的?怎么手脚不干净点,整得全世界都是知道是军统做的。”

“整个军统只有我和明诚两个人?”明楼冷哼了一声,“想要给你挖坑,有的是落井下石的人。”

“他们可是来真的,查了我好几个月的账目了。”周高印有些坐立不安,“今儿还叫我去对质了,你做的账目没有问题吧?”

“做不做账,能改变你走私的事实?”

“你!”周高印气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个儿走私的比我多多了!”

明楼给自己倒酒,“等着瞧吧,你那点儿确实不算事……卸磨杀驴,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不是你做的,就不关你的事。”

“你之前让我办的事……”周高印吸了口气,镇静下来,“办妥了,明诚的档案,资料,统统毁掉了——他也不是军职了。不过你这样有意思么?他是你的副官这事儿有人不知道?”

副官这种人,要么是心腹,要么是心腹大患,要么是替死鬼。

“我其实想过了,迟早要查到我们头上,但是太子爷有没有魄力连根把孔家宋家,外加中统军统一锅端了,很难说,他只要不能端了,我们大抵还是受点磋磨,一切照旧。那个明诚……”

完全可以推出来,周高印自然也可以推出自己的人,有了替死鬼,双方都有台阶下了。他知道,走私也好,贪污也好,这些事情,副官手上沾的肯定比长官多得多。

“你凡事积点德吧。”明楼冷峻的眼神扫去,“逼得方步亭和你拼命,你有什么好处?”

周高印直到明楼拂袖而去很久之后才回过味来,方步亭要拼命,也是和明楼拼命。关他什么事?

他摇了摇头,明楼迟早会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切照旧。

明楼仍旧人前神采奕奕,工作上有条不紊,财政司的运转一切如常。

明诚间或打来几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明楼听着明诚的语气,知道对方恢复得不错,但是次次都绕开赴巴黎的事情。

明楼随他转移话题。

明诚说北平的春天也很干燥,不过巧妙在四季分明,有点像巴黎,一到春天,仿佛一夜之间,枯枝就冒满了嫩绿新芽,比南方有意趣。

“楼下种了很多玉兰,白的,开得很好。”明诚看着窗外,“改天我趁我兄长不在,下去捡一些,处理一下,做书签。”

明楼看向窗外。

南京的春天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汽,今天也下了一日的毛毛细雨。云沉沉地低着。然而从明诚的话语之中,他能想象得出来,北平春日里肯定是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辽远高阔。



同一件事再次发酵了。

陈副司长的遗孀,在濒临生产的那夜里,没有等到被送去医院,便在路上出了车祸,一尸两命。

这事被捅去了报社,加上有心人的保护,明楼没能拦下报社的报道,一夜之间,明楼就成了南京城里最有名的恶人。

昔日的抗日功臣,说变就变,说白了,他还是军统里的人,在常人的眼里,不过是个刽子手。

很多人都等着看明楼的笑话。

明楼照常上班下班,照常处理这一大堆的事务,脸上虽然疲惫憔悴,却从未现出萎靡之态。他永远都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笔挺的西装三件套,考究的皮鞋和外套。



最先出事,或者说最先被“配合调查”的是许春秋,许春秋自战后接任南京接收委员会主任以来,手下的恶行不计其数,巧立名目侵吞资产,扣上汉奸的帽子铲除异己,中饱私囊,不一而足。

许春秋被带走的时候一脸的坦荡,他从来都是带着一副恭敬谦卑的神情,仿佛不是去牢房,而是去一个寻常的饭局。

然而竟再无下文。

过了数日,许春秋被好好地放了出来,对方恨得牙根紧咬,却无可奈何。

全南京的人都中的他恶贯满盈,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铁证。

当然找不到了,是明楼给他做的账目。

索邦大学的经济学教授,长袖善舞,滴水不漏。

新近成立的肃贪小组显然不能奈何许春秋,加上许春秋身后的人有意的保护之下,一些包庇下属的指控也不了了之了。

周高印这才相信了明楼的能力来,正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军统自上而下的严查就降临了。

肃贪小组说白了还是些所谓的新晋官员,文人,军统里办事,周高印自己知道军统的手段。

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撤职配合调查的文书被放在了周高印的面前,他甚至来不及争辩一句,就镣铐加身了。

“周先生,请吧。”

“你……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少将!”

“到了审讯室里,周先生有的是时间慢慢申辩。”来拘捕周高印的是一个少校副官,级别不高,面无表情。

“你们凭什么就撤了我的职?”周高印抵抗着,“这不合程序!纵使要指控我,总要先拿出证据来!”

副官抖了抖那张文书,上面清晰地盖着公章,还有毛人凤的亲笔批复。

周高印心如死灰,他知道,再好的账目,再完美的脱身理由,都不会有用了。

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理由的。

“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抓着他的特务便松开了。

下一秒,周高印就抽出了身边那个特务的手枪,副官阻拦不及。

一枪毙命。

鲜血溅了满地。



“你不要逃避这个话题了。”明楼对着话筒说道,“如今已经是三月下旬了,你拖得已经够久了。你不愿去巴黎,就不要再见我了。”

明诚捏紧了话筒,“我不想逃。”

“这不是逃,这是解脱。”明楼道,“你总是不愿意听我的话,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彼此之间,总需要一些理解,不是么?”

“我知道我的档案你已经帮我弄干净了,南方局的撤离命令也早就下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手上什么都不沾了,我知道你什么都会安排好。”明诚低沉着声音,“你想过我没有?我为了这个国家战斗那么多年,什么党派也好,我却一清二白地走了,什么都不是了。我做不到。我不想做一个叛逃的懦夫。”

“我很多事情都纵容着你,是我太自私了。”明楼道,“这一次,你不要再任性了。早点去又如何,我迟早也会去的,斗争形势变了,你不要纠结在自己的感情里。”

明诚沉默不语。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不愿意去,你我以后,就不必相见了。你去哪儿我管不了,一个两个都想去战死沙场,我明楼活该孤家寡人,背着骂名去死。”

“你知道我会妥协的。”明诚不忍了,“你就会抓住我的七寸。”

“我也不想像一个女人那样耍无赖威胁你。”明楼叹气,“你怎么也不想想,你在巴黎,我会舍得不去找你么?”

“你可不能骗我了。”

“后天的飞机,你先随分行的人抵达南京,我送送你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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