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长歌行 94

突然发现我明天的飞机是早上八点钟的……

所以我不双更了……我要睡觉了……

这张是修罗场的最终章,所以没有前面那么长,3k5左右。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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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背对着方步亭。

方孟韦可以清晰地看见父亲的神色。很清晰。清晰得不像他的那个父亲——方步亭的喜怒从来不表现在脸上,方孟韦一辈子,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他却知道,父亲不是那个北平分行的行长,也不是所谓的孔宋两家倚重的代理人,而只是一个父亲。

木兰紧紧地抱着方孟韦的腰,越来越用力。

方孟韦低头就能看见她颤抖的睫毛。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家里最后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再有那样纯净的快乐了。

文件散落了一地。

明楼进来的时候大门洞开,也没有人去关上,北平城内,总是刮着大风,往日里是刮不进宅院的,今日却不知道为何窜了进来,卷着几张文件,铺在心思各异的人身上。

木兰突然开始哭了,低声而压抑地哭了。她把脸埋在方孟韦的怀里,没人知道她如今的神情,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她很伤心,很伤心,不是得不到喜欢的东西,不是失手打坏了心爱的东西,是一个人孤独地在汪洋大海之中进退无路,是一个人在茫茫荒原里没有旅伴,是一个人,突然失去了所有。

两个人在哭。

明台早已经哑了嗓子,徒剩着汹涌而下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渍和污垢,狰狞如同厉鬼。

是一个很伤心的厉鬼。

李宇清将档案装进了档案袋里,慢条斯理地封好,递给明楼。

明楼不接,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了打火机,转瞬之间,两指之间就夹了一支香烟,他熟练地点燃,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世家贵公子的气派。

烟雾在他和李宇清两人之间袅袅而上。

“李副官长,我可不知道,北平警备司令部这么大的威风。”明楼语带讽刺,“一个副官,堵在央行北平分行行长的宅邸里抓共产党,一个副官,去抓我的副官,要他承认什么?还是指证什么?”

李宇清自然是接着明楼的话往下说,“明先生说笑了,这命令吧,也不是我们北平行辕下的,这事吧,也不是我的做的,我今日来,不过是做个见证。当然,李副总统一向是看重北平分行的工作的,北平几百万人,几十万的军工政教人员,拿的工资,吃的粮食,哪一笔不要经过分行的账面?”

范琢的脸色最终白了又白,他挥手,“来人……”

“来人?”明楼终于直视了范琢,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范副官闹了一场,拍拍屁股就走了?还是回去再找个什么理由,再来堵一遍?”

“明先生,今日显然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按照规程办事,您来之前,没有人可以证明令弟的身份。”范琢说道,终于褪下了脸上的傲气,官场倾轧,他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棋子,“再说了,是明副官坚持要抗命……”

“你再说一遍。”明楼凌空弹了弹烟灰,“谁抗命?”

“明先生,袒护属下也要有个度。”范琢终究是不堪在人前被明楼逼到这个份上,明台是不能指证了,然而区区一个和他同级,并且在军统里早已没有了实际职务的副官,也敢和他顶到那个份上。

明楼低头吸了一口香烟,“范副官也年过三十了吧,到了这个年纪,也没有混成陈司令身边的心腹?”

范琢的脸青白不定,明楼却打定主意要扯下他最后一点儿遮羞布,“你见了我,见了李副官长,还不是得乖乖地称一声属下?”

“都退下。”范琢不愿意再纠缠,让人撤退。

方孟敖却一步上前,挡在了范琢身边的亲信面前。

“孟敖。”方步亭沉声道。

“大公子有话直说。”明楼往干柴上浇油。

方孟敖突然伸手抓过了一个特务营士兵的衣领,他个子高,抓着人的领子就拎了起来,那人被衣领勒着脖子,双脚离地,一会儿憋得脸色青紫。

“你是第一个闯进来的,拖着我妹妹往外走。”方孟敖的声音浑厚,却不带任何的语调,长年地抽烟,他的嗓音并没有方孟韦那样的清亮,“你爸没有教过你,男人不能和女人动手么?”

明楼转身在单人的空沙发上坐下,明诚用余光看了明楼一眼,瞬而上前将王平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捂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明诚从腰间掏出了最后一把备用的手枪。

“阿诚……”谢培东没有来得及阻止,没有人来得及反应,枪声响了。

子弹准确地避开了方孟敖,穿透了那人的喉咙。

鲜血溅了方孟敖一脸。

方孟敖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急切地转过头去,看见的确实面无表情的明诚,还保持着着左手开枪的姿势。

杀人对他来说,太过家常便饭了。

可是方孟敖没有想过要一个人的命。

方步亭跌坐在沙发上。

范琢身后的士兵再次围了上来。

范琢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都退下!不许开枪!”

“说罢,”明楼和缓的声音却像从地狱里升起来的,“明台,昨晚刑讯你的人是谁,指出来,别漏了。”

明台不言语,整个人恍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还需要我教你吗?”明楼继续说道,却意指明诚,“刚才谁用枪指着你的脑袋,刚才谁逼着你兄弟去死,刚才谁差点带走你的妹妹,刚才谁……要逼死你的父亲家人?”

明诚略微侧了侧脖子,颈项发出骨骼关节的清脆声响。

他再次拉开了保险。

“够了……”李宇清没想到明楼居然敢闹得那么大,当着方步亭的面就杀人,他自然知道明楼想要谁的命,他稍微侧身上前,挡在了范琢和明诚之间,“明先生,有些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不用闹得那么难看,范琢……撑死了就是个上校副官,明先生的事情,他还上不得台面。”

李宇清朝身后挥手,他亲自带来的北平行辕的人里面上前,卸了范琢的枪,两人反手就制住了范琢。

范琢没有反抗,面如死灰。

明楼缓缓地站了起来,“范副官,我告诉你,我要是你啊,做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拖拖拉拉的,有没有证据,一枪就解决了,死人的口供,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你说一个死人是共产党,他就是共产党,你说是不是?”

明楼一步步地逼近,声声逼迫。

范琢几乎脚下一软。

古书里的,史册之上的,君王之威,天子之怒,也不过如此吧。

李宇清是真的怕明楼下一秒钟就要了范琢的命,明楼是不怕事的,他可怕,他使了个眼色,手下人架着范琢就退下了,“警备司令部所有的人听令,今日带人擅自闯入方行长家,是范琢一人的过失,其他众人,概不追究。”

范琢带来的人里,只有警备司令部和青年军第四军团特务营的人是真正听命于他的,军统的人早就得了马汉山的命令,来做个样子,警察局的人本身就是听方孟韦的指挥,一直都在院外,始终没有踏入一步。

所有人都退下了。

李宇清环顾了一周,方家,明氏,两家人,恩恩怨怨的,和他无关,他的任务早就圆满完成了,和明楼的合作也算愉快,之后的伦理大戏管他屁事,也识趣地告辞了。

地上的死尸也被人拖走了,然而血迹在大厅里拖了一地。

明台还颓然地跪在地上,王平被明诚搂在怀里,透不过气,挣扎了几下。

明诚才回过神来,他放开了孩子,蹲了下去,看着孩子的脸。

眉眼确实像王天风,可是没有王天风不可一世的戾气,是个温柔的孩子。

“王平……”明诚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天风代号毒蝎,是明台的老师。”明楼开口了,算是对方家人的解释,“这是他的遗孤。”

明台快速地上前,想抱这个孩子,又不敢伸手,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王平……王平……”他发现他不会说话了。

他该说什么呢,是他害这个孩子没有了父亲,孩子的母亲也是间接因为他们死的。

故人入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的故人,坦然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告诉你,你的愧疚和后悔没有一点儿用,都是虚妄的自我安慰。

“你大了,”明楼坐回沙发上,疲惫地捂着眼睛,“从小,你也不把我的教训放在心上。长姐怎么心疼你,我怎么心疼你,在你看来都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自己的亲儿子你也不牵念着,都罢了,我也管不动你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扔着你老师的遗孤不管。你要去死,我也拦不住你,我只问你,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的老师。”

字字句句都是锥心之言。

明台双手紧紧地抓着王平的肩膀,王平看他的眼里带着惊恐,带着陌生,带着戒备。

可是王平不恨他啊,为什么不恨他呢。

“你父亲……是我的老师。”明台几乎是浑身颤抖着说出这句话,“你的父亲……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真正的英雄。”

王平却淡然地说道:“我知道。”

“你恨我……你恨我好不好,”明台哀求着这个十岁的孩子,“不要恨你的父亲,不要恨他,他什么都舍弃了……”

“我不恨他,也没有理由要恨你。”

恨是什么,总之不是死而复生的神药,却能带着人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太阳过了正午,便开始西斜。

外面一直飘着雪沫,不知道是大风刮起的,还是天上落下的。

明楼的司机恭敬地等在门外,“先生,医生已经联系好了,现在走吗?”

明台踉跄着站起来,想拉王平的手,王平躲去了明楼的身后。

他手僵在半空中。

愧悔如海。

他似一头泥捏的破落不堪的顽牛,沉入深海之中,再不见踪迹。

“走吧。”明楼拉着王平,“我们回去吧。”

司机上前搀扶着明台,半是拖半是扶着他走。

明诚明白明楼的意思,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多余的话语,他们要“回去”,不是明诚要回去,明诚已经在方家了。

明台走到门口,回头的时候,见他的兄长,安静地立在客厅里。

程小云搀着方步亭,谢培东看着他的女儿,方孟韦抱着他的妹妹,方孟敖无言地立在那滩血迹的旁边,光滑的地面透着血,映出他棱角分明,气势凌厉的脸。

明台从来都知道,他的兄长,骨子里就是个温柔的人,哪怕双手沾满了鲜血,哪怕出枪如阎罗,哪怕从十九层地狱里爬出来。

他就是个温柔的人,看不得自己的亲人,有一丝一毫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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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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