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胡八一X李熏然】我记得你的姓名 3

说更新肯定要更新的。

过年喝酒误事啊……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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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命数,定数

天一楼不是书阁,是金陵城里做点心做得最好的一家酒楼。蔺晨定下了楼上最好的一间雅间,推门而出,可倚栏而望金陵城的夜景。

飞流盘腿而坐在一张大大的食案前,挨个地尝着盘中的点心。

蔺晨收回折扇,一敲手心,“怎么样小飞流,这里的点心比宫里的好吧?”

飞流正咽着一大块百合粉糕,说话漏风,“不好,静娘娘的更好。”

蔺晨坐去食案的对面,“是太后娘娘。不过你现在说话倒是挺溜了,看来静太后教的不错啊。”

不过蔺晨不知道,飞流刚到宫里的时候,在很多人面前直接就叫了皇帝一声“景琰”,吓得一众宫人纷纷跪下请罪。

萧景琰却是记得原先飞流人前人后都是固执地叫他“水牛”的。遣散了跟着的人,便问飞流,怎么记得他的名字。

“苏哥哥。”

萧景琰只觉得心里猛地被撞了一拳,是了,让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记得一个不算熟识的人的名字,若不是常常教导,或是不经意间常常提到,飞流如何记得。

等到他再领他到静太后的面前,静太后准备了许多的点心,飞流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大礼,盘腿坐下,刚吃了一口,就突然抬头看着太后,说了声“静姨的点心”。

不只是萧景琰,静太后也瞬间红了眼眶。

后来静太后把飞流留在身边教了几日,飞流才继续跟着萧景琰,人前也知道不能直呼萧景琰的名讳,知道称呼一声“陛下”,有人在的时候,要叫“静娘娘”,没其他人的时候,可以叫“静姨”,那个年轻的穿着凤袍的女子要称呼“皇后娘娘”,其他几个一概称作“娘娘”。

萧景琰也特地传谕宫中,飞流侍卫可以破例,见上官及后妃可不行礼,出入无禁忌。

母子俩都固执地在一个孩子身上留着故人故事的念想。

飞流吃了半晌,才伸手去要茶汤。

蔺晨给他倒了一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飞流摇头。

“那年我捡到你的日子。”蔺晨摸着飞流的头,“这些年也没怎么和你提过,长苏非说你命苦,不要把捡你的日子当生辰过,怕折寿,算起来,今年正好是你成年。”

听见了梅长苏的名字,飞流一瞬间就低落了下去。

“过来坐好。”蔺晨让飞流背对着他坐着,他站了起来,变戏法一样从怀里变出了一个木匣子,打开,是一个白玉冠。

“男子成年,要行加冠礼。”蔺晨正经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些失落,他慢慢地替飞流梳理着头发,然后编辫,结髻,玉冠和玉簪稳稳套住穿过。

“从现在开始,飞流也是大人了。”蔺晨没让飞流转过来,“本来这个加冠礼啊,是很隆重的一件事情,不过我们飞流命苦,没有家人了,就由我代行了吧。”

飞流摸摸头上的玉冠,吸了吸鼻子,“你也是家人。”

蔺晨一愣。

“苏哥哥和你都是家人,还有景琰,静娘娘,庭生,小皇子……”在蔺晨的印象里,飞流从来没有能够说一句那么长的话,“好多年了,我记得日子的,你不来看我。”

“啊,看来静娘娘的点心有奇效。”蔺晨叹气,“以后啊,就像现在一样,好好吃饭,好好说话,好不好?”

“好。”


萧景琰渐渐也习惯了,出入之中,再没有了飞流。

转眼年底将至,宫中为了过年,各处也忙碌起来,虽然后宫没几个人,但是毕竟是皇室,该有的礼节大仪,也十分繁杂,加之每年都有除夕夜宴,要忙的琐事十分之多。

因开年要正月十五之后才开朝,年前赶着要处理的政务也十分繁多。

萧景琰原本有意让庭生接手一些事情,好有些历练,但又想到开春之后庭生就要去北境历练了,便也放了他的假,让他好生休息。

一日得闲,萧景琰便去柳皇后宫里,却听宫人回报,柳皇后去内廷司查看夜宴上要准备的东西去了,便转脚去了附近的李妃宫里,想顺便看看庭生近日在忙什么。

没走近呢就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萧景琰便开始犹豫了。

他不会哄女人。

李妃是先王妃的陪嫁,先王妃是萧景琰二十岁及冠时先皇赐婚的发妻。那时候李妃就作为侍妾一并进府,后来又抬了侧妃,算起来在萧景琰身边一十七年了。印象中萧景琰记得自己并没有弄哭过她,两人说不上感情多深,但是毕竟是多年的旧人,萧景琰并未曾冷待她,后来又把庭生记在了她的名下,成了她的义子。

停顿了半晌,反倒是庭生先跑出来了,红着眼睛,差点撞上了皇帝。

“怎么和你母亲吵架了?”萧景琰拉着他,“别跌跌撞撞的,都十八岁的人了。”

“母亲……母亲不讲道理。”庭生低声道。

“那也是你母亲,为这孝道二字,你就不能轻言长辈过失。”萧景琰道。

李妃闻声也出来了,行了大礼,眼睛都哭肿了。

萧景琰只能放开了庭生,使了个眼色,让他走了,才去扶起李妃,“你这是怎么了?”

李妃迎着皇帝进屋坐下,才嗫嗫嚅嚅地开始说话。

萧景琰有些头痛,先王妃就是个极为温柔的女子,出身不算高,但是也是官宦世家,却是连下人冲撞了也说不出一句大声的话来,带得身边的侍妾,侍女,全都是这个样子。连带着萧景琰也不敢说话声稍微重一些,生怕吓坏了她们。

“那是庭生自己的决定,他也大了,朕当年虽然先帝不太重视,也是十七岁就出去开府,封了郡王了,如今我只有他和小皇子两个子嗣,留他在宫里留到了十八岁,总要让他出去历练。”萧景琰不知道怎么劝李妃,李妃说了半日,无非是舍不得庭生去北境。

李妃还是唯唯诺诺的,“皇上子嗣单薄,留着他在身边帮手也好……北境是苦寒之地……而且……原先说是开春三月再去,刚才庭生和臣妾说,他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出发……”

“路上总要时间吧。”萧景琰觉得这是妇人之见,“什么苦寒不苦寒的,他是为我大梁守卫疆土,别人去得,他去不得?”

结果李妃又开始落泪。

萧景琰左支右绌,“你别哭……他去北境也好,庭生的出身终究差一些,我早有封王与他的打算,但是论起来,朝堂之上难服众,我想他去了北境,历练几年,有了军功,我便可以一举封他亲王。”

结果这出身之说又戳了李妃的痛处,她的出身可不也是个陪嫁的侍妾么。

总算庭生还是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把皇后拉了过来。

萧景琰忙借口说要去校场试试庭生的身手,“皇后劝劝李妃,李妃晚上去太后宫里,和朕一起用晚膳吧。”

等到走到殿外走远了,才问庭生为何急着去北境。

庭生沉默了半晌,“父亲,我这几日无事,派人在京城查访了一圈。”

“你查什么了?”

“蔺少阁主那日确实带着飞流哥哥去了天一楼吃点心,但是后来蔺少阁主是一个人离开的,而且追查下去,蔺少阁主往云南去了。后来再查,这些日子里,没有人看见飞流哥哥出城了。”

“飞流这样的身手,出城不引人注意也容易。”萧景琰道。

“父亲,飞流在您身边当了数年的侍卫,且前几年,蒙大统领还在京城的时候,常常带他到禁军里和别人过招,许多禁军的将领和士兵都认得飞流哥哥。”庭生继续说道,“父亲,您想想,蔺少阁主会放飞流哥哥一个人去北境吗?纵使武功再高,飞流哥哥其实还是个心智不全的人,此去北境路程遥远,飞流哥哥衣食住行能够自行料理么?虽说近年飞流哥哥说话流利了不少,但若不是熟悉的人,也很难明白他的意思。我记得飞流哥哥至今都不识银钱之数,也不曾会自己买东西,在他眼里,一块金子和一枚铜币,不过是形状不一样而已。”

是了,飞流武功高,但是并不能自理自己的衣食住行,而且萧景琰知道飞流根本不知道价钱银钱为何物,喜欢的东西,一块木头也值万金,不喜欢的,珍宝也当木头扔掉。

“城里查过了么?”

“查过了,飞流哥哥确是中秋那夜连夜离开的天一楼。后来城中遍查,都毫无踪迹。”庭生说道,“飞流哥哥肯定不会找客舍入住,他不懂,而且金陵城中……除了宫里,怕是他没人可找了。”

萧景琰皱紧了眉头。

“儿臣是想,早些离京,顺着往北境的路找找,有无线索,一个心智不全但是武功高强的人,想必容易被人记住。而且……飞流哥哥一直记得的,北境是苏先生离世的地方。”

“我会劝你母妃的。”萧景琰叹气,“早些启程,另外,派人给琅琊阁去信,把这事情说清楚吧,论起找人,琅琊阁比我们好得多。”



林民警其实是个好警察。

起码在他接管这个片区十几年的经历来看,他在这个社区里的人缘和评价都是很不错的,年年评优,都有他的份儿。

潼城靠近省城江州,又是江南沿海,这附近几个省都是发达地区,所以潼城很在意城市形象,也不差钱,这些年对街头的流浪汉,也十分优容。基本上做到每一个都救助,有原籍的遣送回原籍,没有原籍或是精神有问题的,统一送到福利院去安置。

在林民警的辖区里,出了一个被刑警副队长救下来的可怜小孩,简直就是林民警从业之耻。

孩子看起来瘦的慌,个子倒不算矮。

医生来查了房,检查了一番,叮嘱林民警呆会儿去买些流食给他,先别急着大鱼大肉的。林民警便出去了一趟,买了几份瘦肉粥回来,还有一些水果。

孩子近中午才醒,一睁开眼睛,就猛地跳起来了,真的是跳起来,像见鬼一样地把手里点滴的针头拔掉了,一脸的惊恐。

“好孩子好孩子,”林民警循循善诱,拿着一碗粥,“别怕啊,别怕,你看,这儿有吃的……”

林民警救助过很多流浪人员,有精神正常的有智障的,他知道怎么哄这些孩子,“乖,先坐下,先坐下……”

孩子愣怔地看着他。

这又是一个陌生人,温柔的陌生人,陌生的容貌,陌生的声音。

眼泪簌簌而下,他明明记得,昨夜他是倒在了那个人的怀里,他很温柔,尽管他知道他不是那个人,然而两个人有着骨子里一样的温柔。

“傻孩子别哭啊。”林民警笑起来就是个和蔼的大叔,“你会说话吗?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会写吗?记得自己是哪儿人吗?”

这孩子,长得着实清秀,眼神也是清明的,不像是那种被家人遗弃的生来有缺陷的孩子。

“……飞流。”

李熏然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正在开警务会议,刑警队正在讨论港口偷渡案的案情。

李熏然掐掉了手机,然而手机没多久就又响了几次,如此这般,队长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接。

李熏然到走廊里,看手机发现是林民警的电话,想起那个抱着自己不放手的孩子,便拨了回去,“林警官,那孩子醒了?”

飞流抱着那个小小的会发光的塑料盒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林警官开了免提,“那什么,李副队啊,这孩子非要见你呢,我看他也低烧着,不肯吃东西,你看现在也是午休的点了,你要是不忙的话抽空来医院一趟?”

“去!去……”飞流说话结巴,不成句子,也不成词,手忙脚乱地比划。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李熏然轻声道,“你是说,你要过来我这儿,是不是?”

飞流猛点头。

李熏然看不见的。

林民警便接话,“你那儿方便吗?我带他过去一趟。”

李熏然说道:“方便的,那麻烦你送他来警局,我让女警察陪他一会儿。”

“好。”

李熏然挂了电话进办公室,队长问他何事,是不是有线人来线索了。

“没什么,民事的案子,碰巧赶上的,待会人过来了我让楼下的户籍警接手。”

队长便又继续分析案情的进展。

李熏然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昨天新存的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胡先生您好。我是昨晚出警的李熏然。能麻烦您现在抽空来警局一趟,做一下笔录吗。那个孩子情绪不稳定,希望您理解配合我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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