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伪装者X北平无战事】【楼诚】长歌行 78

只有大哥的一章。

王夫人领便当,原因下一章细说。

没有阿城哥哥出现的一章。

好了,预告完了,大家可以自行闪避不想看的。

先出门了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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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突然出现在南京地方财政司,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

有人希望他回来,有人很明显不希望。

最近一个月,所谓的查贪腐一下子风声紧了起来。眼见着财政司里几个无关紧要的处长都被请去喝茶——

请去了军统喝茶,自然没有出来的道理。

战争胜利之后,首要任务便是复兴经济和重建城市,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钱牵扯不清,和钱有关,自然就有人打主意。一地的财政司,明显就成了最紧要的地方。

这也是明楼突然从南京军统站站长这个位置上下来的原因——明楼可以是中立派,也可以是所谓的顽固派,甚至可以倒向其他人,唯独不可能倒向少壮一派。

两位副司长恭敬地将明楼不在的这段时间的公文呈上,条理清晰地报告着最近的公务和一些人事调动。

“还有……”原本分管海关处的陈副司长顿了顿,“这个月的海关税务,和前段时间的出入很大,我是按照规章走的,具体的问题,我已经呈文了。另外关于走私的问题,这周海关扣下了两条船……”

明楼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陈副司长一脸平淡,目不斜视。

“我倒不知道,就这么点时间,陈副司长找到了大靠山啊。”明楼坐着,不怒自威,“我记得,当初你并不是分管海关处的?”

“明司长,我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个三十余岁的男人,长得有些瘦削,原本就不甚说话,是个沉默办事的人,“您忘了,当初能够管海关的,事实上只有明诚处长一个人,所有的账目和处理的公文,我确实不知道。”

“年轻人,你坐到这个位置不容易。”明楼看着他,“这是何苦?”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陈副司长恭恭敬敬地,“我以为我坐在这个位置,就是要履行职务的。”

“滚出去。”

陈副司长退出去了,另一位庞副司长才上前了一步,“司长……”

“说你自己的事情。”

“人事处有些调动,您看……”

“人事调动你先别管。”明楼坐正了一些,“你去海关一趟,拿着我的命令,该通关的通关,不该扣的赶紧放开,那个人……”

庞副司长会意,“恕我多问一句,明诚处长他……”

以往这些事情,明楼从来不会假手他人,其中的人情,各处的关系,统统都掌握在明诚的手里。

明楼打开自己的抽屉,从最深处翻出一本笔记本,“上面列了一些紧要的人,还有他们的代理人的联系方式,你拿了我的公章,遇见什么人,就按照上面的备注处理,碰上不知道的,就打电话给我。此外,本月的商业税,一些条目,你知道轻重,不要让那个该死的碰,你原先是学……”

梁副司长有些惶恐,“不是学经济的……”

“我会吩咐实业处的人帮你。”明楼蹙眉,碰上个连假账都不能圆满的人真是费力,“如果是涉及到与孔宋两家有牵扯的人的产业税单,你直接拿来给我。”

“陈副司长最近……跟得紧,而且在明面上,找不到他的错处。”

“随他去吧。”明楼挥手,“总不能他刚出了我的门就死了吧?留着他,至少知根知底,也不够精明,省得以后来个难以捉摸的人。”

“是。”

庞副司长退出去之后,明楼才伸手解开了一直扣得过紧的制服领扣。原本衣服都是定做的,他也应该没有这种时候还能长胖的道理。

脱了仔细看看,明楼发现是制服清洗不当,缩水了。

认真算起来,明诚不在南京,也近两个月了。离开之前吩咐了这么多,秘书处的人做事还是乱七八糟的。

以前明镜骂明楼把明诚使唤得团团转,明诚明明是个天才,当年学什么都极易精通,就算不愿意做艺术家,管理公司做做顾问什么不好,偏偏要当明楼的私人助理。哪怕是走上了报国的路,也是明楼的副官。

明镜私底下问过明诚很多事情,明楼知道,也知道明诚多半会漏点口风给明镜。明镜渐渐地也不再说明楼了,抱怨也少了,明楼问明诚到底和明镜说了什么。

明诚笑笑,说他只是和大姐说,上战场可以光明正大地马革裹尸,可是如今,却可以在黑暗里艰难地活着。

大姐到底害怕失去我们。明诚如是说。

明楼却知道,时至今日,他已经失去上战场的机会了。

黄秘书战战兢兢地送了杯茶进来。

“你最近和阿诚有联系吗?”明楼问她。

黄秘书有些忐忑,“没有……”

“若是没有联系,怎么突然就知道下午不能给我泡咖啡了?”

黄秘书有些腿软,“这个……司长,我……那什么,咖啡泡完了,我不知道阿诚哥……明诚处长在哪儿买的,所以……”

明楼伸手拿茶杯的手停了停,“你出去吧。”

明诚去北平的时候,大概也只是以为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吧。

许春秋对明楼的出现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回南京的速度。

“明先生回来是好事,最近许某人真的是四面楚歌啊。”许春秋半真半假地感慨,“不过明先生确实是个搞经济的好手。”

“许主任谬赞了,左右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许主任,近来风声紧,有些事情,收敛一些的好。”明楼扔出来一个文件夹。

许春秋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也不急,“我相信明先生的能力,明先生能够摆平,我也放心。”

“我离开时间也不长,眼看着,南京这是要变天啊。”明楼晃着茶杯,“我可等着和许主任合作愉快呢。”

许春秋慢吞吞地打量着手里的一支钢笔,“有件事情,许某人不明白。”

“许主任但问无妨。”

“我一直以为明先生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何苦引火烧身?”许春秋给了明楼一个文件袋,“关于王处长夫人和公子的事情,我不好明着查,大致了解了一些,仿佛是有内线告密,说是王处长殉国前,留了机密的文件给王夫人,说是让王夫人留着保命的。”

“王天风不是这样的人。”明楼斩钉截铁。

“恕我直言,明先生着实不应该去掺和这样的事情,王夫人身上若是什么都没有,事情自然会过去的,您出手了,您觉得别人怎么认为?重要的东西,要么在女人身上,要么在兄弟身上,您说您是王处长的谁?”

“我和他确实不是兄弟。”明楼起身,整理西装,“许主任并非出身军统,您不明白。”

“我其实很好奇,当初戴局长如何把你们聚集起来的,从乡下小子,到一个显赫家族的独子,”许春秋笑了笑,“戴局长看人的眼光,太毒。”

王夫人和王平其实就关押在南京军统站里,明楼赴北平的第二日,两人就被带到了南京。

其实许春秋说错了,他们关押王天风遗孀和孩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从一个女人的嘴里问出什么,不过是摸准了明楼的脉门,明楼怎么可能不管自己过命的兄弟的妻儿。

“怎么,人才走,茶凉得真快啊。”明楼站在军统站的门前,两个特务拦住了他。

“明司长,抱歉,属下只是按命令办事。”

“那你就去办事。”明楼独自站在黄昏之中,日光西斜砸在他的制服上。

明楼很快就被请了进去,坐在他曾经的办公室里——他从继任南京军统站的站长以来,就没有真正坐过的办公室里。

新任的南京军统站站长,周高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看起来言笑温和,好整以暇地坐在明楼的面前。

“明先生来得突然,手下人怠慢了。”

“周站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您等的就是我上门的这一天。”明楼和周高印正对着,“把王天风的家小扣在我任职的地方,做得真出色。”

周高印仿佛刚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脸愧意,“哎呀,我是忘了吩咐手下了,明先生如今,还是南京军团战的顾问不是?撤职的只是明副官而已。明先生,手下的人,有空多教教年轻人,既然撤职了,该交出来的东西,就交出来,省得以后的人办事麻烦。明先生忙于复兴经济,一时疏忽了,也是正常的。明副官就不应该了,副官,就要有个副官的样子。”

“周站长,”明楼冷笑一声,“我的人,轮不到您来教训。”

“也罢也罢,”周高印摆手,“我们只是例行地询问一下王夫人。明先生,我们军职的级别一样,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东西。王天风手上的那份名单,到底在哪里。”

“我不做亏本的生意。”明楼道。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周高印看着明楼,“你和毛局长顶着,有什么好处?戴笠还能活过来保你们?”

“我做事情,一码归一码,做生意,一桩归一桩。”明楼撑着座椅的扶手,“戴局长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从巴黎到上海,我鞠躬尽瘁,我甚至亲自参与了送我弟弟上死路的计划。王天风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当初亲自把自己送上死路保住了我的潜伏安全,这笔账,我还没有算清楚。至于毛局长……”明楼冷笑,“毛局长继任至今,都没有停止过清洗戴局长的人,轮到我,又有什么稀奇。”

“明楼啊,”周高印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这番话,王天风说出来,很正常,你说出来,就太稀奇了。”

“你若说你不知道那份名单,我不信。”周高印戴上眼镜,透过镜片,明楼冷漠的面容格外清晰,“军统培养过一批死士,数量不多,但是却是唯一的一批最精锐的力量,有一部分,潜伏到了日伪政府的要员身边,这也罢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站长,觉得我是死士,还是已经死透了的王天风是死士?”

“哪里的话,你这样的人,这样的地位,从来都是让别的人上死路,去保住你的位置。”周高印道,“可是有的人,潜伏的可是党国要员的身边,这可是让人心寒啊。”

明楼不为所动,“周站长这番话说出来,不也让人心寒?”

周高印却不接明楼的话,“一份名单,还有一份,当年重庆到上海一线,军统参与走私的真正的账本。王天风是重庆站的人,你是上海站的人,王天风既然死透了,你手里总有吧?”

“军统为何走私,你不知道?不走私,前线的军火物资的花销从哪里来?”明楼一掌拍在桌子上,“周高印,你当初龟缩在重庆后方那么多年,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你被降职,怕是有过疯子的手笔吧?如今秋后算账,你跑得挺快啊?”

“当年疯子四处乱咬,是为了什么?”周高印也站了起来,“你的宝贝弟弟,炸毁了一条军统的走私线路!为了一个捡来的野小子,你和王天风拼了身家性命都要保他!我为什么突然被调到昆明去?我手下的下线查到了那个该死的小子炸毁走私船的证据,还没有到重庆,人就死了!真不知道,宁站长在监狱里蹲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开着庆功会呢?”周高印咬牙切齿,“何止是降职?我差点被派上了西南前线,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什么军统站长!只有一个副官手下的站长!王天风以为把我弄走就万事大吉了?”

“你拿走了明台的档案?”明楼一瞬间就明白了,“疯子做事永远不干净,当初怎么没有弄死你?”

“明台?毒蝎?”周高印沉声道,“他造成的什么后果,你不知道?一条走私香烟雪茄的船是毁了,后面的船呢?三船的黄金不见踪影,你敢说,背后没有你的手笔?”

“我家弟弟任性,加上对钱没有概念,说不准把黄金沉海底玩儿去了。”明楼重新拉过凳子坐下,翘着腿,“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你他妈的翻什么旧账?”

“套我话?”周高印翻出根烟,划了几次火柴才点着,“明楼,我最后说一遍,交出那份名单,还有真正的账本,你明哲保身,我也完成任务,皆大欢喜。”

“你一把年纪,还是那么天真,被人当狗使,抓了我这只兔子,你还有用处?”明楼合上了茶杯的盖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名单和账本?”

“你是王天风的生死搭档,过命的兄弟。”

“王天风亲手挟持了我幼弟进军统,逼得他上了死路,你觉得我和王天风是过命的交情?”明楼一把扯下了周高印嘴里的烟,“周站长,您套话的技巧太低劣了,没有证据,想逼着我承认,不可能,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和王天风早就决裂了。你扣下了他的夫人和儿子,对我是没有什么用的,我连自己的兄弟都填进去两个了。这次过来,说白了,我明楼不欠人东西,他王天风,当年到底是他死了,我才在上海日伪政府站稳了脚跟。”

“若是无用,你如今就不会站在我的眼前了。”

“我想你忘了一件事。”明楼扔了他的烟,正了正制服的领子,拿起了自己的公文包,“王天风任职军校教官多年,学生可不止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你怎么知道,你自己的手下里,没有奉王天风为恩师的人?”

周高印一怔。

“周站长,您好自为之吧,王夫人和王公子的事情,我或许不能强行让你放人,那又如何?我先告诉你也罢,哪一日你若死于非命,别记在我的头上。你以为,疯子这个名号是大街上捡的?”

“站住。”

周高印站了起来,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王夫人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搂着王平。两人都是衣冠整齐,面色虽然苍白,却没有受伤的迹象。

明楼心里紧了紧,他不怕王夫人听见那番话,事实上他知道那背后有一间小屋,周高印这些把戏,在明楼眼里不算什么。

王夫人,只要大发雷霆,声泪俱下地控诉他,哪怕冲上来,拳打脚踢撕咬他,都好。

然后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赖在他的头上,毕竟这些年她真的生活清贫,没有任何人接济,她丈夫的同僚,朋友,学生,一个都没有见过踪影,孤儿寡母,陷入如今的这番境地,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肯定会全力活下去。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然而明楼在王夫人的眼里看不见半点儿愤怒。

“王夫人,”周高印转身对着王夫人,“您可听清楚了,事到如今,您应该实话实说了么,您何必保一个害死你丈夫的人?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救你们母子俩,您把您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一了百了,那份名单和账本,对您有什么用处呢?”

明楼等着王夫人的歇斯底里,然而这个女人的眼底里,却是极端的悲伤痛苦,独独没有半分怨恨。

“明先生,”王夫人慢慢地走近了,明楼看着这位悲伤的母亲,冷着脸,他后退了一步,“王夫人,您好自为之。”

明楼希望她愤怒,暴怒。

王夫人停在了书桌旁,“明先生,天风做事情,不留余地,我知道的……明先生,对不住了,他害死了你的弟弟……送了很多孩子上死路,为了国家……”

周高印刚想插话,却眼见着王夫人突然倒退了一步,捏着领子,低下了头。

明楼和周高印同时扑了上去,然而慢了一步,两个军统特工出身的人,竟然比一个重庆的小女人慢了一步。

鲜血从她的动脉里喷涌而出,溅了明楼和周高印一头一脸。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小刀片,方才的那一瞬间,从领口处扯出来的,然而刹那之间划破了她的颈动脉,非常精准,伤口细小却精确地划破了整条动脉。

她安静地倒下了,再没有一句言语,睁着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她的孩子。

寂静了几秒,王平才撕心裂肺地大哭了出来。

孩子张大着嘴巴,似乎是在喊“妈妈”。凄厉的哭声犹如地狱里的含冤而死的恶鬼。

周高印瘫坐在地上,“怎么……怎么就……怎么就死了……”

他仓皇地看向明楼,他虽然一直在审讯王夫人和王平,然而上面早就有命令,决定不能让这母子俩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能用刑,务必要问出实质的东西来。

独独没有想到,王夫人居然刚烈至此。挑在这个时候,一死了之。

周高印原本是不担心敲不开王夫人的嘴的,这个女人是母亲,母亲怎么可能没有弱点呢?她不要她的孩子了吗?

王平挤开了明楼,抱着母亲的脖颈,嚎啕得几乎断过气去。明楼紧紧地拿着那片刀片,“说!”

“我他妈的说什么!”

“你们!”明楼暴怒地站了起来,“你们到底拿什么威胁她了!”

“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这个样子!像是要这个孩子的吗!”周高印也跳了起来,“她把事情说清楚了,不就能带着孩子离开了吗!”

“你们拿王天风威胁她了。”明楼看着王夫人的尸体,“对不对?”

“一个死人,怎么威胁她?”

明楼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变故来得这般快,他独独没有算到,王夫人居然会走出这一步,他和周高印想的一样。

一个母亲,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满室的血腥味里,明楼却突然想起了王天风曾经说过的话。

“她等了我也有一阵子了,我们从小认识,我总要对人负责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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