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ckann

想嫁三爷会资深会员

【楼诚】【短篇】听见你的声音

昨晚写的。因为现在突然被通知下午到晚上都要去一个讲座帮忙,还要上课,不能逃,我觉得今天日更万字有点悬了。所以发上来。

我其实本人不觉得是BE。

但是好像有点玻璃渣渣。

大家自行选择吧……

请记住,我仍旧是爱kkw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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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不会忘记自己的模样?

明诚觉得,肯定是不会的。但是有时候,你总是无可奈何地发现,你记忆之中最清晰地面庞,不是自己的。是某一个人在某一个时候的一颦一笑。

可是他总是想不起来了。大约是老了,大约是眼睛不好使了,大约是,不愿意想起来了。

两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昂首挺胸,血气方刚地,一左一右地架着他。

他原来,早就过了风华正茂的时候。

他十八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巴黎的秋天真美啊。

校园里一排排的法国梧桐,大叶的。秋风一来,便是一地的金黄。厚厚的一层落叶,人踩上去,总能在静谧的午后听见那轻微的,撩动人心弦的叶脉碎裂的声响。

阳光穿过树枝,满地斑驳的树影。

也投在人的身上。

白衬衫,背带裤,鸭舌帽,皮鞋。时下巴黎里,最流行的学生的装扮。他套着白袖套,背着画箱,抱着画架画板。

“哥哥。”

他的哥哥啊。哥哥啊。

“天凉记得穿衣,肚饿,记得好好吃饭。”

最后一日的相见,最后一句的话语,一如他当年,初见他时候的模样。

幽暗的楼道,长长的走廊。

明诚被拖着走过的地方,一地的鲜血淋漓。他转头,看见一堵玻璃,倒映着他的模样。

斑白的头发,满脸的血污,深刻的皱纹,无神的眼睛。

噢,这原来是他的模样么?

往日里的耳鬓厮磨,肌肤相亲里,他说,他最爱他的眼睛。

像初生的小鹿,像一汪清泉,柔情蜜意,一望到底。

“我们像不像亚当夏娃,偷吃了禁果?”

“不像。”兄长的颈项很温暖,他眷恋那样的温度和气息,也眷恋他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声音,“我们么……你就是我的伊甸园。”

哪怕要下地狱,那就一起吧,谁说地狱不是伊甸园呢。

那两个孩子把他摔在了地上,他跪着,往日里,他只跪过长兄长姐,今日里,他跪在别人的面前,心想,到底对不起哥哥的教诲了。

灯光真刺眼。

孩子的声音,陌生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耳边炸响,渐渐的,他就听不见了,听不见了,就不会说了,他早就不会说了。

他身上的血,有没有沾在那两个孩子的手上?

孩子总是无辜的。

他二十岁的时候,听见他的哥哥这样说。他说,我总要保住他,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手指被折断了无数次,他已经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了,他趴在别人的脚下。

明诚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忘记了很久了。

不成形的指头。大概弹不了琴了吧?那些悠长婉转的小调,那些气壮山河的交响,那些……好不容易说出口的感情。

没关系,没关系。

他还会画画,手还在,就能画画。画他的一颦一笑,画他的运筹帷幄,画那些巴黎的梧桐树,画着那些日子。

画着不复存在的家园。

油墨浸透布帛,就像血肉浸透了爱情。

哥哥啊,哥哥啊。

监狱里的每一个夜晚白日,都那么的漫长。

没有你的时日里,每一个白日夜晚,都那么漫长。

湿气透进了骨髓里,带着砭骨的刺痛。旧日的伤口不再是荣誉,而是夜以继日的折磨。

折磨,怕么?

伏龙芝的冰天雪地,上海滩的血雨腥风,北平里的同室操戈。

今日的骨肉相残。

统统不怕的。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从未怕世人的千刀万剐,只要你给我一颗糖,给我一点念想,我就无所不能。

明诚在地上,慢慢地爬向墙头。

记忆之中,那个女子,在所有情爱成为了一场空之后,是撞死在墙上的。

死亡,未必不是解脱。

肉体可以解脱,灵魂却永世不得超生。

斑驳的墙上,又是谁的血呢,有哥哥的么?一墙之隔,是哪个可怜的人呢?会是他的哥哥吗?

哥哥啊,哥哥。

惟愿此生终老在你的怀里。

竟是奢望。

十年大劫,一场春秋大梦。乱世之中的相恋,同生共死比海枯石烂更难。

窗外是冲天的火光。像极了巴黎秋日里金黄了天际的梧桐。

穿过烈焰,能否涅槃重生呢?他不想做凤凰,做一只飞蛾吧。来世,仍旧扑进你的火堆里,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哥哥啊,哥哥。

陋室里,明楼躺在床上,手脚均被紧紧地束缚在床上。

窗外是冲天的火光。像极了巴黎秋日里明诚画中的梧桐。

仿佛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穿着白衬衫,背带裤,戴着最时兴的鸭舌帽,背着画箱,踏着落叶而来。

哥哥啊,哥哥。

阿诚啊,阿诚。

我听见了,你听见了么?

最后一重束缚被濒死的人挣脱了,煤油灯落在地上,点燃了一室的悲凉,还有一世的凄凉。

穿过烈焰,也让我做一次飞蛾吧,和你一起扑进同一堆篝火,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来世涅槃,你中有我,我中仍有你。

我还和你一起,画同一幅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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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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